梅花在文化发展史和风景旅游史上都有着重要的地位,大概没有什么花可以媲美了。种梅、赏梅、品梅、画梅、咏梅等风雅之事,甚至形成一门专门的学问。宋代诗人范成大在《梅谱》中说:“梅以韵胜,以格高,故以横斜疏瘦与老枝怪石者为贵。”所以在诗人、画家的笔下,梅花的形态总离不开横、斜、疏、瘦四个字。 若说赏梅,杭州可去的地方不少。明清时期,西溪与灵峰、孤山齐名为杭州三大赏梅胜地。与别处不同,西溪自古以“坞谷深林、梅竹幽清;梅水相映、景象空灵”取胜。西溪赏梅花的方式也很特别,因为大多依水而植,人需坐着摇橹船,伴随着摇橹声和清朗的划水声赏花。 在林逋之前,孤山的梅花已经声名在外了。白居易曾作诗自嘲:“三年闲闷在余杭,曾为梅花醉几场。伍相庙边繁似雪,孤山园里丽如妆。”但最后,孤山也只记住了北宋林和靖。40岁后,他梅妻鹤子,结庐隐居,据说二十年没有进城,死后也葬在孤山。虽然称隐逸,但今天看来是可疑的。孤山是西湖中心的一座岛屿,与断桥相去不远。西湖画舫如织,想必孤山也难得清净。也许古人说隐士,大抵是说“不仕”。“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林和靖这两句,也着实横绝了梅花诗。 老之将至,他便在住所旁边,为自己修筑了墓地,这一行为在当时简直惊世骇俗。张岱在《西湖寻梦》里写,南宋灭亡后,有盗墓贼挖开林逋的坟墓,只找到一个端砚和一支玉簪。现杭州西湖孤山面对北山路一侧,仍有“放鹤亭”和“林和靖先生墓”。当然,还有漫山遍野的梅花,林和靖之后,孤山的梅花可从来没有“隐”过。
另一处值得说的赏梅去处是塘栖超山,离杭州城有五十里路。以前,杭州和外埠的交通,所取的路径都是水道。从嘉兴上海等处来往杭州,运河是必经之路。舟至塘栖,两岸就看得到山影。自杭州去他处的人,到这里,渐有离乡去国之感,自外埠到杭州来的人,看到山明水秀的一个外廓,就放下了心。因而,塘栖镇和超山、独山等处,便成了一般人对杭州的记忆的中心。 超山脚下,塘栖附近的居民,因为住近水乡,阡陌不广,所靠以谋生的完全是果木的栽培。自春历夏,以及秋冬,梅子、樱桃、枇杷、杏子、甘蔗之类的出产。所以超山一带的梅林,成千成万,都是经济作物。由过路的外乡人看,只以为是乡民趣味高尚,个个都在学林和靖终身不娶。 超山最值得一看的,是隋梅与宋梅,那是几株曲屈苍老的古梅。至于到底可追溯到什么年代,尚不可知,有待科学考证。 我在郁达夫作《超山的梅花》里,读过一个故事,印象深刻: 塘栖西龙河圩,相传有宋宫人墓。昔有士子,秋夜凭栏对月,忽闻有环珮之声,不寐听之,歌一绝云——“淡淡春山抹未浓,偶然还记旧行踪,自从一入朱门去,便隔人间几万重。”闻之酸鼻。真是一篇哀艳的鬼国文章。 延伸阅读: 寻芳杭城,那些你知道或可能还未知的赏梅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