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比如他写周浦的铜鉴湖,写那些我们曾经熟悉的地名,然后说白居易来过的,苏东坡来过的,一个一个的名人都来过的,而且还留下了诗作,包括铜鉴湖的来历,那些传说,有的已到传奇水准,这是正史上没有记载的,就连野史上也不太找得到的,这乍一看当然新奇,新奇了就要问:你是从哪里听来的故事?他说大多数是他父亲讲的。长渭的父亲我也认识,是个修车的老师傅,但却常年《参考消息》一张,还好他不知道我写朦胧诗,否则他是会跟我讨论北岛顾城的。是啊,小时候听过的故事,那是不会忘记的,而且写作是一种记忆的修复工程,很多时候你不写是不会想起那些故事的,但你一写,记忆都被唤醒了——这一点我是深有体会的。 说了那么几个“比如”,还是挂一漏万,我以为更重要的是,他的文字接地气,因为很多时候他写的是家长里短,是人之常情,但这种常情,现在离我们越来越远了。比如有一个细节,有一年涨大水,连公交车都不通了,长渭的父亲背了一袋吃的蔬菜等,穿着高帮套鞋,深一脚浅一脚地送到长渭住的转塘教工宿舍传达室,人也不见一面,茶也不喝一口,马上就赶回袁浦了……我读到这些文字,就会想到自己的父亲,想到我们的上一辈表达感情的方式,这种方式又让我想到朱自清先生《背影》中的父亲,这么一来,文学和现实的管道就打通了。 今天流行的书面语当中,时常看到“文化自信、文化认同、文化引领”这样的提法,我是这样想的,长渭写的这些文字,他不同于那些网络写手,他不抓新闻事件,但他抓时令,特别是传统的二十四节气这种,他会讲一番中国人的常规方式,然后重点是上泗地区的人有什么习俗,比如说吃乌米饭,我读到这种文字的时候,是很想吃上那么一口的,如果他不写,我并不会想到,但他写了,写得让人馋馋的,我觉得这大概就是乡愁吧,这里就慢慢地有了一种文化的自信,一群人一个地方的人乃至一个地区的人有了自信,对此我也是有一点体会的,所以他的文字有众多的粉丝是不奇怪的,因为他真情,因为他质朴,因为他接地气,杭州市政协文史委编的《杭州记忆》一选就选了他数篇。 延伸阅读: 杭州隐秘地图之:三江渔村东江嘴 西湖有个“野妹子”,养在深闺无人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