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琴在杭州宝善桥附近清扫负责路段。 本报记者 严粒粒 摄

浙江日报 记者 严粒粒

除夕夜，刚踏进家门，杭州环卫工孟小琴简单地扒拉了几口早晨备好的年夜饭，又匆匆骑上电动车奔赴岗位。今年，孟小琴又在岗位上守岁。

孟小琴的工作是负责宝善桥附近的片区保洁，100来米的路段不算长，但她通常会主动申请加班，每天要工作10到12个小时。

大年初一，孟小琴又早早来到了工作岗位。今年32岁的孟小琴，喜欢大家叫她“孟姐”。

孟姐的老家在江苏省连云港市灌南县孟兴庄。500多公里的路程，离杭州说近不近、说远不远。2012年，孟姐和丈夫一起来杭州打工，丈夫做保安，她做环卫工。

孟小琴来杭已有7年。家里亲戚年年问：“今年春节回来吗？”她每次的回答都是：“回不来了，太忙啦！”一年年过去，亲戚们也习惯了：“又不回来啊……你们在外面照顾好自己啊！”

说起来，孟姐也觉得挺不好意思：“也怪我，每年都和他们说春节一定能回去。”

时逢佳节人团圆。孟姐当然想回家。

她“嫌弃”城里的节日气氛：一过年就成了空城，回家各自门一关，谁也不认识谁。

“村里可不一样啦！贴春联、放鞭炮。超市里、大街上啥都有得买，热闹得很。”年味儿，孟姐还是觉得老家足。

在外打拼，她惦记着在老家的娃儿：大儿子12岁，小儿子3岁。孟姐说自己不够称职：“大儿子和我不太亲，总觉得和我没话说。”

但孟姐还是能从细节处感受到孩子的期待。“过节他会给我发短信，祝我‘节日快乐’呢。”她甜甜地说。

只是，环卫所里总找不着合适的人替班。“你看，”孟姐向记者盘算着，“有的同事孩子结婚，得赶回家办喜酒；有的夫妻俩异地务工，难得过年回家聚一聚；还有的年纪大了，过节还叫人家加班也不合适……”

算着算着，孟姐叹了口气说，自己每年都被“剩下”，但转念又觉得“挺好！”“工作总得有人做。我老公也没有休息，刚好两人做伴，况且还能拿好几倍的加班工资呐！”

孟姐是个“拼命三娘”，365天里有350天在外干活。唯独2016年春节，孟姐和家人团圆了。那年，她怀着二胎。夫妻俩早早把大儿子和家里老人接到杭州相互照应。老人带来了家乡特产小目鱼，还炖了鸡鸭、包了饺子、捏了肉丸。除夕夜一家人好不容易吃了顿团圆饭，孟姐和丈夫又分赴工作岗位了。

“找份好工作不容易，就想着好好干！”家里两个老人、两个小孩都靠孟姐夫妻俩照应。“去年公公为了减轻我们的负担，去给别人家养猪，结果摔了一跤导致轻微脑梗，还想瞒着我们……”孟姐说，让老人辛苦，做儿媳妇的心里也不好受。

对于新年，孟姐有一堆打算：等到三月开春，请上年假回老家；今年暑假，把孩子接来，去一趟杭州动物园；明年要给老人和孩子多包些压岁钱，让他们爱买啥买啥……“一家人和和美美，日子有盼头！”

华灯渐上，倚着路灯杆，结束和老家孩子们的视频聊天，孟姐意犹未尽地翻看着手机里的合照。手指滑动时，她从来舍不得摘下的婚戒在指间一闪一闪。幸福，有时就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