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在疾病面前 我毫无防御能力 在疾病面前,我毫无防御能力,经验值几乎为零,不如全权交给与疾病打交道的医生。 刘主任来查房,她平静地说:“我会尽量保留你的左乳,不过若肿瘤扩散,我还是会全部切除,你没问题吧?”见我点头,又说:“你本来就不够饱满,即便保乳手术,你两侧乳房也一定不一样,你能接受吧?” “我可以的,一切听你的。” 查房后是麻醉术前谈话。然后就是静待手术。 我搜索了乳房重建、乳房整形等与此相关的所有信息。我挑选了无数张残破的乳房来看,无论重建的效果多么好,也无法代替原有的乳房功能。那些乳房切除没有重建的平坦的胸部,那些巨大的伤疤永远刻在我的心底,是我最沉痛的伤痕。 07 我全都割掉了?是的,割得干干净净 手术的这一天是个星期四。 浙大一院很大,手术室在另外一个楼。通过五号楼的走廊,曲曲折折,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上了电梯,也不知道到了几楼,再一出来就到了手术室。 我被引到手术台上。平躺在手术台上,头上是明亮得过分的天花板。上次躺在手术台上是五年前,为了迎接女儿的出生。而此时,是为了对抗命运。两种心情,两种情绪。 麻醉师过来为我打麻药。打麻药有些痛,疼痛的时候,我看着天花板,感叹:“这真是一间好大的手术室。”麻醉师说:“是啊,这间是最大的手术室。”这之后,我就进入了麻醉后的昏迷状态。 再醒来,我听到以为我看不清面目的护士叫我:“你感觉还好吗?” “好。” “你的情况不太好,你心里有数吧。” “有。” “手术很顺利,都割掉了。” “全都割掉了?” “嗯,割得很干净。” 原来最坏的一切都应验了,我竟然非常的冷静,头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清醒。 我回来了,在命运的安排下,回来了。我出奇地清醒,不再悲伤。 报过平安之后,老公安静地坐在我的病床前,帮我按摩脚底。就像我五年前,生了女儿那样,这种熟悉的肌肤的接触会让我感觉踏实、安全。 第二天,刘小焦主任来查房。她亲口告诉我,手术很顺利,七颗淋巴冰冻病理结果都是良性,手术只切割了乒乓球大小的病灶部位,并且为我做了局部整形。“如果你觉得还好,今天就可以出院了。” 原来,最坏的结果并没有出现。 于是,术后第二天,我慢慢地下床,走出病房,回家休养了。 你看,对我如同重生一般的手术,其实是个小手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