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孤独的遗民 直到宋端宗景炎元年(1276),他突然被任命为婺州义乌县令,可就在这年三月,元朝统帅伯颜率大军攻入临安,持续三百余年的大宋王朝倾覆了。 周密不仅失了官,而且也失去了安身立命的国家。 当时,在婺州七邑中,只有他与长山令陈天瑞拒不降元。不过,周密并不是文天祥式的民族英雄,也不是郑思肖那样的泣血孤臣,虽然他的政治立场极为坚定,但他却没有那么激烈,因为他还要活下去。 只不过,亡国之痛虽然并不一定如影随形,但从他的创作中可以看出,这种隐痛已经内化为生命的忧伤,日常生活中可以忽视它,但却永远无法消除。 此后的周密便开始了终身隐居杭州的遗民生活,平淡而悠然。 新的政权需要大批的士人协助统治,对于江南才人,他们多被强迫出仕,周密的许多友人如王沂孙、陈允平、戴表元乃至宋室后人赵孟頫都不得不屈节出仕,虽然这些人大都并非趋利忘义之徒,但却在政治高压下不得不辱身应景。 独有周密抗节隐遁,清操如冰雪,当时即有人把他与郑思肖相提并论,认为他们“介然特立,足以增亡国之光”。 不过,周密也并没有因此轻视那些不得已出仕的故人,因为他能深切地体会他们的痛苦。 如赵孟頫之仕元,为很多人所不齿,而周密仍与之来往,在赵孟頫出仕之时,他还曾托赵到自己山东的故乡华不注山看一下,赵把华不注山与附近的鹊山画为《鹊华秋色》带回送给周密,以此慰藉他对故乡的思念之情。 ▲ 《鹊华秋色》如此怀念故乡的周密,却至死也没有再回去过。 他不愿意,以一个遗民的身份,去面对那片辽阔与温暖的齐鲁大地。 他,在笑视、静默、悲吟、哭泣与追忆中走完了一生。 四、笔记大家 ▲周密《云烟过眼录》 后半生隐居临安的几十年,从悲愤到逐渐平淡,到最后的以寂寞取代回忆,周密的心境日趋老迈沧桑,悲痛却以一种更隐秘的方式寄托下去。 周密为南宋末年雅词词派领袖,更是南宋笔记大家。 他的笔记小说现存的有9种之多,质量均非常高。 他曾以保存宋代史料为己任,著录了《齐东野语》《武林旧事》《癸辛杂识》等笔记,还保存了一批宋朝文学、文物资料。 延伸阅读: 杭州人造出最早的机枪,比欧洲的还早二百年 《鹰从笕桥起飞》不止《无问西东》里的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