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浦的浦纵横交错,池塘星罗棋布。我熟知的有四号浦,六号浦,袁家浦,还有卫星浦。四号浦南北走向,北端通过赤通浦排涝站与钱塘江相连。初中同学写的一篇《香杉瓦舍六号铺》将隐藏在小江村的六号浦推到我面前。袁家浦既是村名又是浦名,一名两用。钱塘沙的乡民将农舍排列在浦两岸,沿浦而居。卫星浦东端与东清浦相连,穿过黄沙桥,往西与三号浦接通,横贯整个钱塘沙。这些河道承担着钱塘沙主要的排涝灌溉任务。浦岸的杉树最能改写四季的颜色。我家在吴家村,小时候,我家东面有个池塘叫“团圆浦”。 “团圆”,袁浦话是“无能”“没有”的意思。一个人办不成事情,就说“侬个您嘎团圆咯”。团圆浦长不过百米,宽三五米,没有沟渠相通,是一片死水。水质浑浊。少有人用河水淘米洗菜,洗衣做饭,所以被村民称为“团圆浦”。也就是没用的浦。 阳春三月,钱塘沙的田野上已是春意盎然,团圆浦还在沉睡。在团圆浦,春天的脚步总是姗姗来迟,时间仿佛将这里遗忘。两岸没有桃红柳绿的景致,荒芜的河岸讲述着一个离奇的故事。我幼年,生产队一辆满载氨水的拖拉机在团圆浦东边的塘坎边翻车。当时我正在河边玩水,被一个眼疾手快的社员推入水中。使我避过了被氨水泼顶的危险。惊吓之余,晚饭时母亲煮了一个鸡蛋给我压惊。氨水流入水中,池中的鱼儿肚皮朝上,浮出水面。社员拿着鱼枪网兜聚集岸边,一场祸水演变了一场捕鱼狂欢。 鸭子的叫声唤醒了沉睡的团圆浦。温润的河水最适合水草的生长。水葫芦与水花生在水面争夺领地由来已久。双方总是摆出一付一决高下的姿势。水花生抬头,水葫芦挺胸,在风的怂恿下,争斗在所难免。水花生的花是一个个白白的小点,毫不起眼,点缀在繁茂的草丛中,是蜻蜓歇脚的地方。水葫芦的花有紫色的,黄色的,鲜艳夺目。一枝枝在水中骄傲得立着。花瓣随风摇曳,更受蝴蝶与蜜蜂的青睐。微小的浮萍在夹缝中求生存,随风流浪,过着随意而安的生活。这些水草都是天然的猪饲料。夏季未过,水草便被村民打捞得所剩无几。 开春时节。生产队会在池中放养一些鱼苗。鸭子的粪便与浮萍是鱼儿的食物来源。水葫芦根系发达,吸收水中富氧物质,能进化水质,团圆浦的水得益于此,变得清澈。水花生成片生长,为鱼儿提供了天然的庇护场所。团圆浦也有属于自己的生态环境。说它“团圆”我觉得有点冤枉它。 延伸阅读: 南宋诗人杨万里笔下的:钱塘泗乡 杭州隐秘地图之:三江渔村东江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