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浦,也叫钱塘沙上,东经120°07`,北纬30°06',面积二十平方公里,平均海拔十米,距六和塔十五公里,是钱塘江、浦阳江、富春江三江聚首的千年古镇。儿时,袁浦是公社。 少年,袁浦建乡。成年,袁浦建镇。中年,袁浦镇名和建制都没了。 《袁浦记》留恋这个地方,把童年和少年的故乡装在书里,把正在消失的江南乡土人情和无邪时光留在悠婉灵动的汉语里。 建华寄来《袁浦记》试读本,于我是一惊喜。我宁愿它是正式的读物。正式的,可能在扉页上会写几个字,那是可以留作纪念的。纪念我们在袁浦这块土地上的相遇,纪念还在绵延的文字交往,也纪念在每个人的远方,还有一条江在流淌,有一个故乡能让我们眺望和念想。 这样的念想正如建华在书上所写的,一开始或许出于偶然,而在我看来于建华又是必然。隔江的萧山人贺知章是少小离家老大回,建华是一年两趟故乡行。此种风雪夜归和清明踏青,本是亲情所系,却又远远超出香杉瓦舍之间。 记得上一次见面,他带着铁儒,一父一子从钱塘江北塘上疾奔而来,那夕阳的身影在江堤上拖得很长很长,这又像父与子的一段游戏时光。少年身高已跟其父比肩,而且还如江边之芦苇嗖嗖地往上窜。过年七天,他们父子俩就这样东奔西走,像是一次勘探寻访,又像一次突围解放。我记得铁儒一坐下就几乎喝掉一瓶水,而当时他想要的好像是可乐。 因父亲的原因,我在袁浦这块土地上至少生活了十三个年头。上世纪八十年代在文学寻根潮中,我也曾经思考过袁浦的根和钱塘上泗的根,找的结果相当失望,虽然我那时也写了一些诗歌,但我当时的判断,袁浦是没有根的,正如我们这一代六十年代生人,其实在文化上也是无根漂泊的一代,沾了一点人家的魔幻和后现代,就以为单脚起跳就可飞上天了。 建华这样一个七〇后把根扎在了四亩八分号子田里,这分明是他的四库全书啊,而且关键是他找到了我永远也找不到的那种表述方式,这对我的震惊和启发远远超出了所谓的师生关系。有人说距离产生审美,这种距离既是时间的,又是空间的,我们小时候熟知的一首儿歌中有一句叫“我在大桥望北京”,建华身居北京望袁浦,一望就是四分之一世纪。他这么一望一直地望,便也让我频频回首,那在白茅湖的岁月,那把最好的青春都给了骚闷的诗歌。 我甚至想得起我第一次去那里报到的情形,每一个老师,每一句乡音,每一次淘米,每一只老鼠从床沿跑过的情形。当然我也还想得起建华和他的父亲,我跟他父亲加起来也可能就见了三四次面,都是因为家长会,我那时不做班主任,但也会去班中客串一下,于是也会被乡音包围。建华的父亲给我的印象是高大而清瘦,且彬彬有礼一脸诚恳,如路两旁的水杉树。 延伸阅读: 南宋诗人杨万里笔下的:钱塘泗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