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山路旧居旁的协兴里三弄,原先弄内的井埠头是人满为患的场景 尽管我们居住在被水源怀抱的地段,但这里的居民缺的还是水,缺的是饮用的纯净水,除了我家以外,较少有独门独户使用自来水的住户,大多数人家的饮用水要从稀疏地设在路旁的公共自来水供应点买水、挑水。 西湖是明文规定不准洗涤、游泳、垂钓的,附近有限的几口水井也满足不了居民的日常需求,浣纱河成了沿岸居民赖以生存的命脉。也成了左邻右舍家庭妇女经营副业的场所。湖滨地区是杭城的闹市中心,分布着杭城多家餐饮、服务、娱乐、旅店等行业的老字号。洗涤旅店、餐饮等行业的床单被套,餐饮的桌布、毛巾是居住在附近的家庭妇女副业来源。物资匮乏,附近的企业、工厂为了重复使用“油回丝”,洗涤“油回丝”也发包给辖区的家庭妇女。浣纱河的两岸和河埠成了经营和劳作的场所。此起彼伏的棒槌声不再是邻家姑娘故意敲出的带有挑逗性的节奏了,家长里短的是是非非替代了河埠上的嬉笑声,河岸边布满了白晃晃的床单被套,树上挂满了“油回丝”,河水变混了,鱼虾绝迹了,水面上漂满了五彩的油花,难闻的气味迫使我宁愿舍近取远绕开了河岸。 1966年夏天,我和初中的同学围坐在井亭桥西南岸畔的学校门口,都在为不用参加升学考试而高兴,然而未曾料到我的求学生涯就是在浣纱河畔被终结了。随着潮流发了三年的“疯”,我还是听从了父母的决定和选择,回到故乡务农。 历史影像:50年代杭城浣纱河井亭桥西南侧,左侧洋楼是我母校1972年是一个十分动荡的年份,待我回到杭州探亲时,离家一箭之遥的浣纱河正在被渐渐地隐匿到地下成了“备战”、“备荒”的防空洞。伴随我度过金色童年的浣纱河也只能深深地埋进我的心中。 七十年代,蜿蜒诗意的浣纱河被一条通衢大道浣纱路替代,一条陪伴杭城居民百十年的母亲河隐匿在人们的心灵深处。 隆冬的一场雪,浣纱路沿路的单位企业职工给刚移植不久的香樟树除雪水是人类最亲密的物质,也是最难伺候的伙伴。河水好比一面明镜,也是世象的写照,世道太平,河水就流畅、洁净。遇到人心浮躁的乱世,河水自然而然地变得臭不可闻了。 2016年6月20日丙申五月十六杭城闻澜阁 延伸阅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