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三墩镇”这名字是怎么来的吗?这个要从“三墩”两个字开始说起。
施昕更著《良绪杭县第二区黑陶文化遗址初步报告》(1938年版)插页
“墩”在《辞海》中的解释为:土堆。三墩以灯彩墩、文星墩、水月河墩三墩高出地面而得名。 三墩又名“杉墩”“珊墩”,古称“兰里”。关于兰里之名,三墩庙有碑记载,战国时荀子来三墩,因在这里种植兰花,远近闻名,所以人们把此地叫做“兰里”。唐时,尉迟恭率军驻扎三墩,疏通五里塘河,兴修水利。疏通过程中,曾以天目山杉木为浮桥,因此也有人称三墩为“杉墩”。宋元时期,由于三墩地区水流众多,而且都非常干净,水面波光粼粼,水下藤茎相连;水底彩石闪闪,水中鱼贝活泼,阳光下远远看去,色彩美丽犹如珊瑚海,因此又有人把三墩叫做“珊墩”。 “港”在《辞海》中的解释为:与江河湖泊相连的小河。杭州地区的人在说河时通常将港连在一起,叫“河港”。三墩港水系为下塘河支流,水源来自西天目山脉,从东面行经文星桥、祥符桥后,沿下塘河流过大关可以到达卖鱼桥,往西可入沼溪,往西南行经方山、长桥可到达余杭。
水上人家(1935年)
早先三墩区域内河网纵横,水系发达,自古有“墩上花木丛生,墩下河水相连,河上石桥相接,居住四季宜人”之美誉,所以三墩家家门口都是一条河港。 从前的三墩港,每天都有各色船只穿梭于河流上。这里的人们每天在吱吱呀呀的摇橹划船声中醒来。人们出行,也总是乘船的。从这里出发,无论去哪儿都得乘船,去的地方越远,乘的船就越大。 生活在河边的人,当然也熟悉船。当年三墩河港里有接送客人并捎带货物的小划船、捕鱼捉虾的小网船、农民捻河泥的平底船、外来人趟螺蛳的敞篷船、五月端午的龙船……对孩子们来说,端午节各村的龙船让他们最来劲了,当三墩港里“咚咚呛、咚咚呛”的锣鼓声一响起,就赶紧跑出家门去看。如果是在吃饭,那就把饭碗朝桌上一搁,嘴里还嚼着饭菜就奔将过去。他们沿着三墩港跑啊跳啊叫啊,追逐着龙船。在锣鼓声中,龙船劈波斩浪,让整条河发出“哗哗哗”的声音,应和着喧天的锣鼓。龙船上,划船的壮汉都直挺着胸,斜弯着腰,双手奋力地挥舞着划桨,那桨齐刷刷一会向前一会向后,很是壮观。船首的龙头也是一会沉没在水里,一会跃出水面,像是龙在云雾中飞翔。 河港里捻河泥用的是平底船,现在想来这捻河泥的活其实特环保:大家扔进河里的各式垃圾在河底被水浸腐烂成泥,在冬春相对农闲的季节,捻取河泥以作桑园、竹园、稻田的基肥。河泥是绝对的上等肥料——使用这种肥料的植物长势喜人。捻河泥也是三墩港的一道风景:男子在捻着河泥,身旁的女人则作些配合,由于冬眠的甲鱼、河蚌、黑鱼一般都躲在河泥中,所以当船上的女人笑着欢叫时,往往是有了意外的收获。
现今船工的水上生活
三墩榨油也是远近闻名。起先是因为田里的油菜特别好种,所以专门种植油菜。后来油菜多了,干脆有人专门办起了榨油作坊,周围乡镇都将菜籽通过水运到三墩港,压榨后的菜籽油再通过水运出去。 三墩港还有专事捕鱼的渔民,他们是水上人家,在船上过日子的。船上放着他们的全部家当。家当很简单,一般就是床铺碗筷以及简单的日常用品。到了用饭时分,船夫的孩子,大都是船女,就会给船头的煤炉生火,然后就烧饭烧水。这个时候,船夫继续摇船,船夫的老婆和子女就忙其他的事,擦船板、洗衣、洗菜。青烟袅袅,从船头飘过,飘向身后,晾出的衣服也随着风儿飘着,看上去真是美极了。 三墩港里时常有一些从上塘渔业新村等地赶过来趟螺蛳的人,他们用的是敞篷船。趟螺蛳是河港里一种常用的捕捞螺蛳的办法。螺蛳与河蚌一样,主要依附于河泥,大都活动在河泥表层。捕捞工具是“趟网和趟杆”。 趟网是一根长竹竿,在一头装有一个方形的网兜;趟杆也是一根长竹竿,一头则装着一段横杆。一般是一人在船尾摇橹,以控制船的平衡,还有一人就在船头上趟螺蛳。也有先用篙子将船在河里固定了,然后两人在船上一左一右趟螺蛳,这样效率就提高了。他们一手将网兜推入河中,另一手用趟杆顺着河道底部来回运作,将河泥上的螺蛳趟入网兜中。 趟出的不仅有螺蛳,还有小鱼小虾以及树叶瓦片之类杂物,倒在船头舱板上,把螺蛳拣出来。如此反复,直到那一处螺蛳趟完,再移动船,换一个地方继续趟。倘若河中螺蛳多,半天趟它三四十斤不成问题。放现在三四十斤的价格,螺蛳买卖是很大一笔收入了,但那时螺蛳在菜市场只卖2分钱一斤,他们若不想去菜市场守半天卖螺蛳,那就卖给坐地行贩,那更惨——只值1分钱一斤了。 三墩港的河水,千百年来都是清澈的,清到可以从岸上望见河底那一团一团平躺在河底随着水流起伏摆动的深绿色蕴草。污染只是近一二十年的事。当然现在又好了,2009年,政府本着打造历史文化、生态宜居河道,作了河道整治。如今的三墩港是清水、绿树、红花、草地、亭台…… 沿三墩港的古桥也按修旧如旧原则修缮。不仅如此,三墩港周边的农居建筑外立面色彩以“黑、灰、白”为主,风格偏向“轻、秀、雅”,远看粉墙黛瓦,色调素雅明静,真可谓一派水乡风貌!
随着城市建设的发展和农村城镇化的推进,三墩座座老宅的拆迁,农民户口变成了城市户口,耕种的田地变成了新区,养鸡养鸭的荡变成了城市河道。三墩人放下了手中的农具,住进了新盖的楼房。那些在新居里出生的孩子们,大多没见过祖辈们生活的方式,也不知道祖辈们以前生活的地方是个什么样子。 为了留存三墩老底子的回忆,让更多的老三墩人、新三墩人更好的认识他们现在所居住的这方土地, 2015年,三墩镇对吉鸿社区保留下来的旧物进行了拍摄,还请了三墩当地的老人们讲述了三墩民俗、回忆了三墩旧貌,叙述了三墩的老手艺。这些零零总总的片段被书写成册,录影成像,定格住了时代记忆。 ▼延伸阅读▼ 三墩蒋村人,自古以来就是钱塘人 杭州的“堡堡”们是怎么来的?“一堡”在哪? 看…梁山伯和祝英台重回他们初见的草桥亭 这是萧山的味道,一个老沙地人的萝卜干情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