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快报 见习记者 凌姝文

临近春节，高速上迎来一年中最热闹的时刻。

不过，我今天不写“返乡大军”，写的是收费站的工作人员。

起因是这样的：前天回家路上经过高速收费站的时候，司机冷不丁问我：“你见过她们打瞌睡的样子吗？我见过，那时是后半夜了，我开车经过岗亭，看到里面的姑娘手撑着脑袋，好像已经睡着了，实在太累了。因为后面还排着一辆车，我只好鸣笛把她叫醒，她醒来后第一反应就是向我微笑，我反倒觉得很愧疚。”

春节高速车流量倍增，每天微笑上千次

欧阳是临安下辖县城收费站的老员工，在岗位上干了十五年。“服务行业无春节”，她掐指一算，今年年三十正好上夜班。

“我们的工作是两班倒，上两天休息两天，全年无限循环。”

也就是说，年三十那天，她没法与家人一起嗑瓜子看春晚了。

她上班的临安某收费站是个小站，每天杭州方向入口车道大约千辆，站小人也少，工作人员一共只有12位，还要交错着轮班，因此每次同时段上班的只有3人。

上班期间，唯一能打发时间的就是聊天了，但是人少，连聊天都有点无聊。

“我们只要进了收费岗亭就不允许碰手机，也不能打瞌睡，要求很严格的。每个亭子都安装了摄像头，有丝毫违规举动都会被发现。”欧阳说。

收卡、算钱、微笑，在外人眼中，高速收费站工作是一份美差，但每位工作人员每天要面对上千辆车，面露上千次微笑，有人光笑就笑出了面部抽筋。

“我们收费还要细分车型，按照一类车、二类车等标准收费，有些车辆是改装的，很容易判断失误，判断失误就要罚钱，这是很考验人的。”

最近几天车一多，工作压力更大了。

欧阳说：“比如1月26日，安徽方向的车流量比较大，多站封道，杭州方向没有封道。因为封道，很多人对老省道路况不熟，都开错路了，我们这几天遇到很多问路的司机。”

今天起，高速就免费放行了，那收费站工作人员无事可做了吗？

“你想错了。”欧阳说，“节假日期间，我们要特别注意南、北站码号，防止节假日通行凭证站码盖错事件发生。”

2月4日零点过后，他们依旧要在岗位上辨认过往车辆。如果经过的是7座及以下的小客车，他们会开杆放行；若是7座以上的客车或大货车，仍需降杆发卡。

偏僻小站年味淡，心情随过路司机而明媚

欧阳记得，上一次年三十上班是在2016年。按照要求，上夜班人员必须在晚上7点左右到指定地点乘坐班车，为了照顾她，家里的年夜饭都会提早开场。

那时候那里还允许燃放烟花爆竹，吃完上班的路上，一路都能听到爆竹声。但等坐上班车，渐渐驶离闹市区，年味也跟着淡了。

这个小站，一头挨着镇上的商业街，一头靠山。几天前商业街上的店就关门了，附近也没什么居民，冷清得很。“前几个小时哪怕没有车，我们也要待在岗亭里，一直到凌晨5点过后，如果不需要人工发卡，才可以轮流回宿舍小憩一会。”

前天是年廿八，“二十八，把面发”。按照传统习俗，过年要蒸包子，一来寓意争气，来年日子蒸蒸日上；二来寓意发财发家。

不过赶着上白班的欧阳，早上7点不到已经出门，发面的活只能交给家里的老人。“我们上班的地方没有外卖，烧饭阿姨也回家了。我们只好自己动手烧饭做菜咯。”

当天的采访是在欧阳吃饭间隙完成的，吃完饭，她又要返回岗亭工作。

欧阳说，这几天虽然工作压力大，但是过路的基本是返乡客，每一个经过的司机脸上都笑盈盈的，受他们感染，她的心情也跟着明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