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习习、华灯初照。10月5日的傍晚,南宋皇城根下的飞鸿轩艺术馆,在此举办了“蟋蟀吟时正夕阳”的南宋斗蟋文化讲座,令人惊喜的还有现场蟋蟀打斗,使人兴奋不已。
飞鸿轩艺术馆馆长、主讲人李飞先生是浙江省艺术品鉴赏研究会副会长、浙江省艺术品产业发展研究中心研究员、南宋皇城小镇艺术顾问。他还是杭州南宋文化研究的专家,这次是“飞鸿讲座”第十五讲,讲的是南宋的蟋蟀文化。
参加会议的还有位特邀嘉宾:杭州蟋蟀文化协会副秘书长沈箫先生。
其他还有20余位慕名而来聆听讲座的文学爱好者和杭州蟋蟀文化协会的会员。 李飞先生是位年轻学者,却已经出版了多部有关专著。他风趣地介绍自己是正宗的杭州人,从小在吴山脚下西湖边成长、学习,2005年赴北京学习文物鉴定,求教的老师有原中国文物学会会长、中国古建筑专家罗哲文,故宫博物院的古陶瓷专家耿宝昌、古书画专家杨臣彬,中国国家博物馆的史树青等,通过名师指点与学习钻研,实践上手的文物标准器逾百万件,打下了扎实的文物鉴定基本功。2017年在杭州凤凰御元艺术基地、原南宋皇宫所在地创办了“南宋寻梦馆”,于是与南宋文化结下了“不解之缘”。在2018年十月的杭州南宋文化节,李飞作为南宋文化史学专家之一,在上城区文广拍摄宣传片上进行南宋生活美学的解说,同时撰写出版了《南宋宝鉴——南宋文物珍品鉴赏》。 杭州八百年前称“临安”,是南宋皇城。李飞先生娓娓道来:“南宋出现了许多有名的武将,有中国历史上最著名的民族英雄岳飞与文天祥,宗泽、韩世忠、吴阶、刘琦、孟珙、王坚等,还有与文天祥同期抗元的陈文龙、陆秀夫、张世杰等。其实南宋的文臣与武将大多数很有骨气,打仗都很勇敢,败就败在朝廷的“窝里斗”,南宋也出现了历史上最著名的两位奸臣秦桧与贾似道。尤其是贾似道,元军围困襄阳城三年,他隐瞒军情还日日只顾斗蟋蟀。着迷于蟋蟀,把紧急的战报闲置一边,不管也不顾,所以有“蟋蟀宰相”之恶名。 蟋蟀打斗,晋、唐已有,盛于宋。尤其是迁都杭州的南宋,已形成打斗蟋蟀的市井习俗。有钱人与一般的市民都有打斗蟋蟀的爱好,李飞先生带着调侃的口吻说:贾似道是这方面的祖师爷,他写下了第一部蟋蟀专著《促织经》。 促织就是蟋蟀,杭州人叫“蛐蛐儿”。小时候,我们都喜欢玩打蛐蛐儿,街巷里弄也都有蛐蛐儿的鸣叫声。
今天来了杭州蟋蟀协会的高手,要在这里搞一场“蟋蟀竞技比赛”,请沈箫秘书长给我们先讲讲蟋蟀文化。 李飞的开场白之后,杭州蟋蟀协会的高手,沈箫秘书长给大家具体介绍蟋蟀文化。 沈箫、杭州市蟋蟀文化协会副秘书长,祖辈都是蟋蟀玩家。言谈文质彬彬,有儒雅风度。 沈箫先生自述玩蛐蛐儿已有46年了,蟋蟀世家长大的他,从小就喜欢斗蟋蟀,由此展开了话题。 玩蛐蛐儿,杭州在全国是有地位的,俗称“杭虫”,挟带着南宋遗风。它符合“天人合一”的儒家思想,在悠闲自得的时代,士大夫要寻找争斗的替代品,有斗蟋蟀、斗鸡、斗鸟等方面的娱乐。但还是以斗蟋蟀最为有趣,有它的文化底蕴,有许多文人墨客为此留下了传世的诗文。玩蟋蟀的用具繁多而高雅,有“提笼”、“烫箱”等。
烫箱是什么?沈箫解释说:春节时打斗蟋蟀,寒冷会对蟋蟀有影响,有特制的箱子,装着蟋蟀的盆子,夹层有热水袋保温,提着到对手处去打斗,这就叫烫箱。 玩蟋蟀,杭州是全国领先的,2009年成立了市蟋蟀协会,2016年列入杭州市非物资文化遗产(非遗),属于文体类。 斗蟋蟀也有负面影响,就是与赌博联系起来,所以常有爆料:说某某场子爆了,就是被公安查封了。沈箫还透露了一些不为人知的细节:举行一次蟋蟀比赛,得有一个“窑主”,由他抽头,安排场地。比赛前,要把比赛的蟋蟀集中在一起,公养七天,统一饲养,以防作弊。 有种作弊叫“药佬儿”,就是给蟋蟀吃兴奋剂。还有“钩子牙”,在蟋蟀的嘴里黏上“钩子”。他介绍的这种事,让我们这些“门外汉”听得一愣一愣的。 蟋蟀比赛有公开的也有不公开的,如“世界杯”、“南北对抗赛”,还有一些大城市也有举办的。杭州蟋蟀协会给斗蟋蟀定下了规矩,就是两字“不赌”。杭州蟋蟀协会在一些比赛中成绩不错。 沈箫先生的一席话,勾起了在场的蟋蟀爱好者的回忆与思绪,议论起小时候玩蛐蛐儿的趣事。有位蒋先生说他玩蟋蟀有56年了,当在时燕子弄、菜市桥都有玩蟋蟀的场地。有位花鸟市场的摊主说自己有玩秋虫的摊位,可以给小朋友介绍蟋蟀文化。大家认为蟋蟀文化是一种传统情趣,应该传承下去。 在我们之间还有一位90后的大学生叫高俳,十分喜欢研究杭州话和杭州的故事,俨然像个主持人。还有位女同胞,她说小时候常常跟着哥哥玩蛐蛐儿,一听说这场讲座安排有蟋蟀打斗,就乐颠颠地过来了。 沈箫先生听了开心咧开了嘴:好、好、好!我们要做好“三好学生”,就是传承好、发扬好、交接好!现在比赛开始! 我感觉自己的心情顿时激动起来:好戏总算开场了! 听沈箫先生指令,先称重记录,再配对相斗。分为两组,蟋蟀爱好者有备而来,纷纷拿出盆子、罐子,准备就绪。双方端出“爱将”放入一只有机玻璃的长圆形盆里,只见一只安静地伏在盆边,一只居中在寻找战机。沈箫先生用蟋蟀草逗引它们,杭州话叫“显”(音)蛐蛐儿,一只蟋蟀张开阔板红牙,另一只也是一副大牙。碰面就是一场恶仗,两嘴相咬,身子搭成了拱桥(术语叫搭桥),然后滚成一团(术语叫抱翻),两虫分开,一只鸣叫,一只不响。再把两虫“显”在一起相斗,不料鸣叫的一只刚咬上嘴就败了。感到有点惊讶,有位行家解释道:刚才叫声是痛叫,已经伤了,再打就输了。
第二对蟋蟀,个头明显要小了一点,打起来却是难解难分,连续好几个回合的打斗,让我们看了真有点惊心动魄!最后那只脑门有点发亮的蟋蟀胜利了,据说是从岳王路刚买来的,有人评价:这只虫生龙,第一次打,斗性足。
接着约有五对蟋蟀进行了打斗,均由沈箫先生把控,评说各有可圈可点之处,体现了雄性争强好胜的风姿。观看这次蟋蟀争斗,让我们大饱眼福,直呼“过瘾”!
夜已深,座谈、观战也接近尾声,大家都没有离去的感觉。兴致勃勃还在评价着刚才的“战况”,翻出了小时候玩蛐蛐儿的种种陈旧往事。好像都是一些老小孩,开心地回到了少儿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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