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散的少年郎 读小学的时候,我和我的小伙伴们没有为做功课而烦恼过,基本没有课后作业,仅有的寒暑假作业我三天就能做完,我们有的是时间玩。那时没什么时候东西可玩,只有传统的滚铁球、踢毯子等。大家就想着法儿玩,先是在回春堂大门水磨石前厅玩溜旱冰。旱冰鞋是自制的,最难搞的是八只小轴承,连偷带摸搞到手的,在墙门里曾风靡一阵,终因鞋少人多没玩长久。 暑假是我们最无忧无虑的日子,一玩就是多半天。那时物质生活很单一,一只香烟盒的图案都会吸引人的眼球。我们就去掇香烟盒,大家以香烟的价钱最高,或者香烟稀少为尊品。当时能掇到大中华、老刀牌的烟盒就像掇到宝贝似的,如同现在集邮一样,一张张夹在本子里珍藏着。差的烟盒就叠成三角形,有的还涂上腊,跟小伙伴们玩“劈洋片儿”,我们墙门里院子大,石板走廊上三五成群一伙一伙地玩,里外是一片“噼哩啪啦”的响声和一阵阵叫好声。 还有玩“笃铜板”的,斜搁一块砖,宽敞的院子前面划一条横线,以不超过横线的最远铜板为先,为先者倒吃落后的铜板。这种游戏不是以输赢多少为目的,而是以显示自己手法灵巧,让铜板“扑,隆隆”地倚巧滚落在横线边,赢得倒吃的权利,然后远吊近盖,很精确地把铜板掷盖在落后的铜板面上,一个一个吃掉,其感觉就象打麻将和了个大庄一样快活。 可能是出于对外界的憧憬,我们有段时间去城站火车站掇火车票,到葵巷掇长途汽车票,以票价最高、路途最远为珍品,当时能掇到一张北京火车票就像去过北京一样高兴,因为我们在上课的时候,在看课外书的时候,已经看到杭州以外的世界了。 游泳是暑假最隆重的活动,参加人数多,一般是由年岁较大的孩子带队,我哥大我三岁,参加过横渡钱塘江活动,他曾带大家去游了几次。我们一般在西湖,最多的是去贴沙河游泳,因为西湖淤泥厚,容易发生溺水事件,贴沙河河床硬实,水质清净,肉眼能看见水草中小鱼小虾在游动,我曾好几次用手抓到小虾,跟其他孩子一样剥了皮生吃了。 去游泳一般选择在下午,高温的暑期热浪滚滚,晒得柏油马路满地淌油。大家清一色是打赤膊一条短裤,脚穿塑料鞋,头顶着红色游泳裤,向路人昭示“我们去游泳”。过马路时须小心翼翼踮着脚走,有几个小伙伴儿一个滑脱踩在烊花的柏油上,塑料鞋还没拔出来,脚却一个踉跄地踩在柏油上,烫得“哎哟、哎哟”直叫唤,大家哈哈一阵大笑后仍然嬉闹着往前走。 游泳完后有一个项目,就是买棒冰吃,这几分钱是大人给我们去游泳场游泳的钱,要是知道我们去河里游泳,挨揍是少不了的。白糖棒冰两分钱一支,赤豆棒冰三分一支,大家边吃边嬉闹着回家,那滋味比坐在肯德基店里喝冷饮还要舒坦。到家后。小伙伴们一个眼色,纷纷进入生火做饭的角色,然后偷偷地瞄着楼上楼下大人们回来后的反映。晚饭后,小伙伴们用眼皮“眨么”着商量明天怎么玩,一个手势就把明天玩的项目敲定,从小就有这么灵光的默契配合。 一个夏天下来,我们一个个就像油老鼠似的,黑不溜秋地又长高了一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