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死了 六十年代的杭州,群众娱乐场所很少,除数得上的几家电影院外,其它几乎是空白。夏天的晚上,每家老老小小都会搬出凉椅到院子里摇着芭蕉扇乘凉,夏夜里闷热时,有的干脆搬张竹床在天井过夜。我家楼下住着同学吴庆文,他父亲与我家隔壁的黄总工是棋逢对手,下到兴致上就下起了盲棋,到这个时候我们一帮孩子们是不会乱哄哄的,都肃然起敬听着他俩此起彼落“兵七进一、炮二平三;马八进六、卒七进一…”的棋语声,正在下军棋或者下五子棋的,也都围着盲棋看热闹。我从大人的娱乐中也学会了下围棋、象棋,虽谈不上棋艺,但知道如何布棋局。
清波公园的露天电影是杭州市民晚上消遣的好去处,到了夏秋季,露天电影隔三差五地放一场。我家离清波公园就两站路,吃饭前先去打探一下就知道晚上有没有电影。清波公园的露天电影场是在草地上,依据四周的树木用铁丝网一圈,在里面一坐既凉快又舒服。有一次,我哥带我去看电影,由于去晚了没买上票,我哥说他有办法,从铁丝网下面钻进去。我有点害怕,我哥说:“我先爬进去,你随后跟进来。”我说行。我正匍匐爬着,我哥头冲着我又爬回来了,我赶紧往后退。我说:“怎么啦?”他凑过双手说:“你闻闻。”这个臭劲儿,把人给熏死了。我知道这是摸着“地雷”了,偷袭不成赶快撤。等我快睡着了,我哥才回来,他说他在西湖边洗了手后,等看门的人松懈了,溜进去看了后半场。 至今和他聊起此事,他都用怜悯的语气跟我说,你从小就胆小到现在无非混了个肚饱,哪像我天不怕地不怕,跟人打了多少次架,身上没留一块疤。我是吃一堑长一智的人,吃亏后善于总结经验,我哥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楞头青,至今还在钻牛角尖,搞他的流量器小发明,但愿他大器晚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