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商报  记者 徐歆婷

自今年央视3.15晚会曝光后,一时之间,电子烟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电子烟的“原罪”前所未有地被集中:尼古丁、成瘾、伤肾、致癌……各种触目惊心的字眼,击打着普通消费者对电子烟的印象。

正当大家以为整个行业将“凉凉”之时,电子烟行业却爆发出一派热火朝天的局面。杭州本地至少有十几家企业入局,对他们来说,这个高速开启的市场有着无法抵挡的诱惑。然而,因为国家对电子烟的监管目前处于空白状态,这也让电子烟企业是戴着脚镣在闻“烟”起舞。

市场大热

做电单车的也来“凑热闹”

“我们并不觉得国家的打击是坏事,反而会让电子烟这个行业更加规范化,淘汰掉那些不规范的企业。因此,3.15的‘点名’,实际目前不仅没有对销售有负面影响,反而促进了大众对电子烟这个品类的科普性认识,并且促进有关部门对于电子烟生产和制造行业的监督和管理。按长远目标来讲,其实是起到积极作用。”一家电子烟品牌创始人对3.15晚会的回应,代表了大部分从业者的态度。

杭州轻烟科技有限公司联合创始人邱懿武说,“现在的电子烟市场很‘混乱’,好比之前的矿泉水市场。大家卖的都是水,但是谁能做出下一个‘娃哈哈’,谁能做出下一个‘农夫山泉’,这就要靠软性实力了。”

去年下半年,身为杭州云造科技有限公司创始人的邱懿武发现了电子烟的机会,携团队进军电子烟市场。旗下的杭州鲸鱼轻烟网络科技有限公司,投资近千万元,全资收购杭州轻烟科技,于今年正式推出“鲸鱼轻烟”项目。

在他看来,全球电子烟代表品牌美国Juul去年12月收割的一笔128亿美元的巨额融资,直接刺激到了国内的创业者。“这是电子烟受到资本关注的一个象征性的开始。”邱懿武说,也是从那时开始,他就预判到了今年电子烟市场大热的情况。

邱懿武之前一直在做电单车,现在转做电子烟,虽然很多人会认为两者八竿子打不着,但在他看来,它们有着很多内在的联系。

“做电单车时,我们的供应商包括锂电池、外壳、塑胶键、包装等行业,除了烟油以外,这和做电子烟的供应商几乎是重叠的。”

邱懿武说,除了上游供应商,对于下游经销商来说,亦是如此。目前,鲸鱼轻烟虽然开设了自己的淘宝旗舰店,但在整个销售体系中,分销商与经销商的销售比重远高于鲸鱼轻烟自己的自营店。“这是电子烟的一大属性,只有快速铺点才可以建立自己的品牌优势。”

关于电子烟产品的尼古丁含量是否高于传统烟草,这在邱懿武看来不能一概而论,“我们采用的是和Juul一样的尼古丁盐这一技术,这个技术由Juul研发但同时对全球开放了。如果合规应用,可实现电子烟真正解瘾的目的。”

作为定位于电子产品的电子烟,邱懿武认为,电子烟应该成为香烟的健康型替代品,市场也就是在这里。

资本热捧

500万元即可“入门”

今年电子烟在创业赛道上的热度有点像去年的区块链,很多人都一窝蜂地涌进去了。

1月15日,前锤子科技副总裁朱萧木创业,推出电子烟福禄(FLOW);1月20日,同道大叔创始人蔡跃栋发售自有电子烟品牌“YOOZ”;1月27日,WeMedia董事长李岩、同道大叔董事长章晋源、视觉志创始人沙小皮等多位新媒体创始人联合推出自主电子烟品牌,名为“灵犀LINX”……这些只是知名的创业者,不知名的创业者还有更多。

今年以来,国内电子烟项目也受到了资本热捧。截至今年3月底,包括鲸鱼轻烟在内国内共有12个电子烟项目得到融资,融资额度皆为千万级别。源码资本和IGD出资3800万元投资悦刻天使轮,聚心资本以4000万元参与蓝白科技A轮融资,真格基金也以1000万美元参与MOTI魔笛的A轮融资。

对于资本市场的狂热,浙江大捷创联科技发展有限公司旗下电子雾化项目公司——杭州大利科技有限公司负责人陈杰深有体会,他去年携“尼古丁摄入量精确可控的专利混态电子烟项目”参加了第七届中国创新创业大赛,赛后就有20余家投资机构向他了解项目情况并抛出了橄榄枝。

陈杰说,大利科技自主研发的全球首款混态电子烟,其本质上是一个电子雾化解决方案,与市面上常见的电子烟不同,算是一种迭代产品。

大利科技此前收购了一个光绪年间的老品牌“大象”,作为自己的电子烟品牌,今年夏天将在全渠道上线推广。陈杰表示,自己之前拒绝了资本,但不排除会通过接触资本去快速打开市场。

一位投资人谈道,电子烟低成本高利润,这是让资本方争相追逐的原因之一。有电子烟从业者透露,在电子烟行业,投入500万元左右就可建立一个品牌,在众多投资机构的加持下,这一创业门槛并不高。走礼品市场或是走代理直销渠道,年销售量达到1-2万支,就能赚取200万元左右的利润,利润率可达60%。另一方面,电子烟的技术门槛也同样不高,技术含量较低。

政策监管

未来行业会向标准化方向发展

电子烟行业未来最大的挑战是什么?从业者在面对这个问题时,给出了一样的答案:政策。

目前国内还没有对电子雾化器出台相关的政策法规,陈杰也表达了自己的喜忧参半,“一方面,国家政策监管的空白导致这个行业持续火爆,大量创客涌入,培育了新兴市场。另一方面,这也是电子烟行业存在的隐忧,如果有同行为了赚快钱触及法律底线,国家出台特别严厉的监管条例,那么整个行业就会面临很大的压力。”

“所以我们一直处于缓动状态。”在采访过程中,他反复强调这一点。

据陈杰介绍,如果把大象电子烟里的液态和固态成分替换成不含尼古丁的其他成分,比如薄荷醇、褪黑素、咖啡因,尽管产品长得像“电子烟”,但可以起到清新口气、安神促眠、提神醒脑的功能,应该会有很广泛的应用场景。

这算是产品为应对市场环境变化而做的准备。

实际上,种种迹象表明,电子烟已经进入监管部门的视线。

2017年,全国烟草标准化技术委员会下达了两份国标计划《20171624-Q-456电子烟》以及《20172264-T-456电子烟液烟碱、丙二醇和丙三醇的测定气相色谱法》被顺利批准。

2018年8月,国家市场监督管理总局、国家烟草专卖局曾发布通告,禁止向未成年人销售电子烟。

与此同时,地方政府正在强化相关领域监管。香港、杭州已禁止公共场合吸电子烟,深圳拟将电子烟纳入禁烟范围。

有业内人士认为,电子烟领域的完全立法需要数年时间,未来可能会向标准化、特许经营的方向发展。在这过程中,电子烟行业的“洗牌”也将发生,各种资质、生产标准的确立必然会淘汰一批“玩家”。

从目前的行业现状来看,国家应该早点出台相应的监管政策,免得风投、企业大力投入到电子烟的生产当中,一旦政策采取一些有力的监管措施,可能会导致资本及企业受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