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风街新开一家早餐店。老板和老板儿子都是生手,烤个葱油饼还会掉炉子里。但是很好吃。小伙子打电话求救舅舅。舅舅说炉火太旺,温度过高。 葱油饼素颜朝天。葱油饼还焦洞大开。盐块不均匀,咸处咸、淡处淡,但也是属于咸淡皆宜。咸得像回事。淡得也像另一回事。 噗隆咚。又一个掉下去了。又一个葱油饼掉入炉膛深渊。我真想变身大侠,半路截住。我真想说,我就买这个。我要的是炭火原味。 看得出来,小伙子也起得很早,睡眼还没有完全烤开。一定是很早帮父亲先炸好油条。怕一会儿客人来多了,手忙脚乱。因为油条已经在篮子里一排排地认认真真,精光发亮,而油锅已经凉了。小区的客人三两到来。现在父子俩要集中精力对付如何烤好一个葱油饼。热乎乎的,招徕客人。葱油饼三元,油条二元,一副五元。 一处生,处处生。我看到父子俩扯个塑料袋子都会相撞,又把两副餐食递给同一个顾客。还好,现在都是滴滴滴的,不用找零了。 我听到那个父亲说,葱油饼里面放肉了。我眼睛都亮了。葱油饼摊得大而薄,那猪肉花花也会碾压得多么粒粒分明,油香喷薄而出啊。 葱油饼大圆,油条儿长直。这么一裹,仿佛盾裹着了矛,矛盾统为一体。吃是真当好吃,有点像真理的味道。虽然还有几分难看,附近居民已是闻香而来。我想再过几天,他们腾有余力就会有豆浆,甚至小馄饨,甚至有个小板凳。 五月的天。嘉谷新萌,草木初生。人们的笑脸重新开放,四周皆是新生。小鸡毛茸茸的,从蛋壳里跳将出来,叽叽喳喳地,我也来到这个世界了。 边上一个老倌,立在路旁甩胳膊锻炼,见我打包走过,嘀咕了一句,这家的油条真好。 开业几天,已经枝上有柳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