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场里敲代码 用大数据“计算”外星人 为什么这家公司“不务正业”的年轻人特别多? 都市快报(首席记者 沈积慧) 2018年11月11日傍晚,周日的杭州,气温并不那么友好。高德热力图显示,几个商圈人气反常式暴涨,周边交通严重拥堵。几个小时后,文一西路的阿里巴巴西溪园区沸腾了:一场席卷网络和线下商业的24小时购物狂欢,最后的成交数字定格在了2135亿,一个足以载入中国商业史的天文数字。 与西溪园区仅隔20公里的飞天园区,90后算法工程师念钧(花名)的兴奋大概只维持了不到2分钟。在调取了这天4个时间段的视频和采集到猪的咳嗽声之后,电脑上的数据模型显示,2000公里之外的四川自贡猪场里,有几只母猪的身体状况可能出了点问题。 念钧对猪的“朝思暮想”和20公里外3万多个狂热年轻人在这个特殊时点形成有趣的反差:一边是不断创造消费奇迹和试探商业边界的商业公司,一边是做着与商业无边甚至看起来有一点“不务正业”的公司。商业精神与理想主义在同一家公司演绎到了极致。 这些年看似“不务正业”的阿里巴巴,可能早在24年前,杭州街头一个瘦小年轻人对着在“偷撬”窨井盖的彪形大汉大喝一声“你给我抬回去”时就注定了。对侠义的执念,对世间的好奇,这家计划打造世界第五大经济体的公司,有着它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猪场里敲代码的工程师 从“天下没有难做的生意” 到“为了无法计算的价值” 1995年,几名彪形大汉在杭州马路上“偷撬”窨井盖,被一个外形瘦小的年轻人看到了。他骑着自行车来回绕了好几圈,找不到警察,最后指着几个彪形大汉说“你给我抬回去”。 这是杭州一家电视台在街头做的一个测试,看看有没有人会站出来制止。当天唯一一个通过测试的年轻人叫马云。 现在回想当时的这个场景,很多人还是忍不住为瘦小的“杭州市民马先生”捏一把汗。 与年轻时一身侠气的马云不同的是,大学读计算机专业的念钧(花名)一直梦想像马斯克一样干点“牛到天上”的事儿,但是怎么也想不到最后成了中国算法工程师中最懂养猪的那个。 念钧一直记得去年3月第一次去四川自贡时一路上的细节。山坡上的民房不时从车窗前缓缓而过,简陋的平房、漏风的木门、挂着凉席一样的老式窗户。有那么一刻,坐在车里的他有一种走进了电视剧《大凉山》的错觉。这是一个在沿海长大的90后从没有感受过的物理落差和心理震撼。 去年年初,阿里云同四川特驱集团、德康集团合作,准备将“ET农业大脑”跨界推广到养猪场,也就是用人工智能技术养猪。 如果说双11创造的消费奇迹是一部中国商业十年的进化史,也是20年前阿里喊出“天下没有难做的生意”的最好注解,眼下这些从中诞生的被比作水电煤的云计算、人工智能技术,开始赋能到社会基层行业里,比如养猪。 在中国,养猪是一个特别有意思的行业。作为全球猪肉消费第一大国,中国人猪肉人均年消费量约59公斤,相当于平均每人每天要吃掉3两多的猪肉,是世界平均量的两倍。庞大的市场面前,养殖却一直停留在比较原始的阶段。 包括念钧在内的20多个工程师第一批被选中。不过第一次进入四川自贡的养猪场,念钧和小伙伴们傻眼了:海拔近千米的山沟沟里,眼前只有白花花的5000多头猪。Wi-Fi?没有;环控设备接口?没有;智能传感设备?拉电线、组网络、调试中控设备系统都得从零开始。吃住跟几千头猪仅一墙之隔,躺在床上能听到猪撞栏的声音、风机转动的声音、打料的声音…… 为了获取每只猪的状况,工程师们设计了很多方案,比如行走机器人、无人机,又被一一推翻。最后受盒马外卖传输索道的启发,工程师决定在猪场顶部搭建一个跑在滑轨上的自动巡查系统。这套系统不仅能够实现对每只猪信息的准确判断,记录它们一天的饮食、运动、饮水、精神状态、体形、产仔、断奶等数据,也为后续各类算法提供了数据基础。 目前,念钧所在的团队已经做了7套有效算法。最新实现的一套算法是能够基于母猪的行为数据,判断她是否发情或受孕成功。 “以后再也不用每天赶公猪查情(看母猪的反应),只要坐在办公室里,就可以知道哪头母猪适合受孕,哪头已经受孕成功。”念钧说。 除了养猪,过去的一两年里,AI正在以你想象不到的速度渗入各个行业。比如传统的制造业工厂的生产线上、地下水缺失的沙漠灌溉系统里、医院的阅片室里、酿酒生产线上……以前他们是电商体系里生长出来的水煤电,现在正在成为各个行业的水煤电和“无法计算的价值”。
寻找外星人的架构师 “外星人”马云的脑洞 和“不务正业”的年轻人 如果说,梦想用代码改变世界的念钧,想不到有一天自己养猪的水准会超过畜牧专业本科毕业三年的专业饲养员,阿里资深架构师从越的现实人生更加“梦幻”。 过去的几个月里,从越经常在凌晨陷进一个越洋电话里。电话的一头来自于美国耶鲁大学的天文科学家Wang Songhu和他的助手,这头是从越和他的拍档。地球两端完全不同领域的四个年轻人在无数个凌晨不断碰撞,试图对39光年外一个叫TRAPPIST-1恒星系统的7颗行星质量进行求解,也就是给行星“称重”。 就像刚刚人类接收到来自外太空的神秘电波信号“FRB20121102”一样,这个发现时间还不长的恒星系统一度让全球天文学家为之疯狂。这是目前人类已知最似太阳系的开普勒-90星系之后,第二个具备多数行星的恒星系统,有7颗属于类地行星。 也就意味着,如果能顺利计算出这7颗行星的质量,就可以判断这几颗行星到底是气态、固态还是液态,表面是岩石还是其他物质,温度是多少,有没有游离的氧分子。进而推断出,这个距离我们39光年的星系是否存在外星生物,是不是适合人类居住的“第二个地球。” 这件事听上去无比疯狂。从越身边的人一度不太理解,一名阿里的资深架构师在饱和的工作之余,为什么要一头扎进这样一个跟自己的KPI和专业无关的领域。 事实上,从越对神秘宇宙的热爱并不是一腔孤勇。早在三年前,阿里年轻人的心里就埋下了对于人类和宇宙好奇的种子。 2016年10月,在杭州召开的云栖大会上,中科院国家天文台与阿里云宣布结为战略合作伙伴,共同开展跨领域的前沿科学研究和应用合作。将阿里云的海量存储、计算能力、人工智能跟天文技术合在一起,探索人类与宇宙的关系。阿里储备下来的技术,开始向更宽广的领域延伸。 一年后,阿里再次决定向人类本身发出灵魂拷问。 2017年的云栖大会上,阿里宣布,砸1000亿元成立达摩院,引进全球顶尖的科学家,布局人类20年后的未来技术。 马云将“达摩院”视为阿里巴巴将留给世界最好的东西之一:构建世界第五大经济体,为世界解决1亿就业机会,服务跨国界的20亿人,为1000万家企业创造盈利的平台。“达摩院”正是为达到此目的、解决问题而创立。 从首批公布的研究领域来看,包括量子计算、机器学习、基础算法、网络安全、视觉计算、自然语言处理、下一代人机交互、芯片技术、传感器技术、嵌入式系统等,涵盖机器智能、智联网、金融科技等多个产业领域。 去年6月,联合全球顶尖的社会学家、心理学家,阿里又成立了罗汉堂,关注科技革新之后面临的社会问题。 从这个维度,我们看到的不仅仅是“外星人”马云的脑洞,从越的“不务正业”似乎也找到了正解。 把公益写入每个员工的KPI 从见义勇为的“杭州市民马先生” 到人人敬佩的马老师 2017年11月19日,双11之后的第一个周末。阿里云工程师刘新停和7位同事开车前往千岛湖,前面一辆红色小轿车突然失控,跌入数十米深的千岛湖里。刘新停想也没想,立马跳入湖里救人。因为救援及时,车里的四人全部获救,包括一位孕妇。 这一幕和8年前杭州滨江一个小区里发生的一幕极其相似。 2011年7月2日下午1点半,在杭州滨江区的一小区,一个2岁女童突然从10楼坠落,在楼下的吴菊萍想也没想,冲过去用双手接住了孩子。孩子稚嫩的生命得救了,但吴菊萍的手臂瞬间被巨大的冲击力撞成粉碎性骨折。吴菊萍被称为“最美妈妈”,她的另外一个身份是阿里员工。 在阿里,像刘新停和吴菊萍一样挺身而出的年轻人并不是偶然。替天行道,铲平人间不平之事的侠客之气和浪漫主义、商业主义一样,被写进了公司的基因里。 在阿里,从高管到一线员工,每个人身上都有一项特殊的KPI——“公益时”。“每个员工都要承担责任,公益不应成为外在的负担,而应成为内在的基因。”马云在2018年XIN公益大会上说。 这项“每人每年3小时”的公益计划,号召年轻人每年投入3小时时间从事公益,并计入个人的KPI。 去年3月,霍金去世的那一天,在杭州出差的从越一口气在阿里内网发了一个长帖,号召阿里的天文学爱好者、工程师以公益的方式,参与到天文科学当中去。“帮助人类最聪明的脑袋节约时间。” 帖子发布后,吸引了七八十个年轻人报名,他们来自于阿里巴巴的40多个BU(业务单元),并迅速成立了阿里巴巴ATA“天文科学小组”。第一次天文派对时,从全国各地天文台飞来的40多位天文学家,和阿里的年轻人挤在一个小小的会议室里,从浩瀚星空到宇宙,这场跨越学科的聊天一直持续到了凌晨1点半。 如果说从越将大部分业余时间和专业技术倾注到了天文学上,还有一批年轻人,过去一年的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最贫困的中国农村,一年下来,他们在农村待的时间比在办公室待的还要多得多。 在最近召开的阿里巴巴技术脱贫大会上,这些年轻人第一次“曝光”。这几百位年轻人是来自于阿里各个BU的产品经理和工程师,他们的足迹遍布中国上百个贫困县,有人因此获得了公司“空中飞人”奖。 仅仅成立一年时间,通过这些年轻人的“布道”,全国600多个贫困村成为了淘宝村,100多个贫困县网络销售额超过1亿元;全国有超过425万人次建档立卡的贫困户获得了健康保险保障;近17万名贫困县的女性获教育生育健康险;近27万贫困地区青年接受职业培训……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一个阿里巴巴和两个马云 和很多互联网巨头一样,阿里最不缺像念钧、从越一样心怀梦想的年轻人,带着“用技术改变世界”的梦想,推动着这家公司一路狂奔。 不同的是,阿里的年轻人似乎更热衷于“不务正业”。他们在支撑和创造一天2135亿元天量成交额之外,“上天”探索神秘宇宙,“下地”节约地下水资源,还一头“扎”进工厂,用代码提升产品良品率;用人工智能帮助医生做肿瘤的辅助诊断;深入中国的上百个贫困县,用技术帮农民脱贫…… 一群“不务正业”的年轻人背后,是心怀侠客梦想的马云和理想主义色彩的阿里巴巴。 从黄页开始创业,提出“让天下没有难做的生意”,到一天成交2135亿的数字经济体,在严谨的商业价值评判体系下,马云是一位卓越的企业家和商业领袖。 但抛开这个商业身份,马云是果断、豪爽的“杭州市民马先生”和热爱脱贫、教育事业的马老师。 在阿里,入职第一件事就是给自己取一个花名。早期的花名大都出自金庸的武侠小说。比如马云的花名是风清扬,出自《笑傲江湖》;人称“老逍”的阿里巴巴CEO张勇,花名是“逍遥子”;集团秘书长邵晓锋花名是“郭靖”,也称郭大侠;首席技术官(CTO)兼阿里云智能事业群总裁张建锋的花名是行癫,CMO董本洪的花名是“张无忌”…… 阿里的会议室都由武侠小说中的地名来命名。如西溪园区1号楼七楼有个“光明顶”,老逍隔壁的办公室叫摩天崖。还有“桃花岛”“罗汉堂”“聚贤庄”等等,全都出自金庸的小说。 金庸及其笔下的侠客精神甚至深刻地融入了这家公司的文化基因里。 “刚创业的时候,我们18个阿里巴巴的创始人,十六七个都对金庸小说特别喜欢。金庸的小说充满想象力,充满浪漫主义和侠义精神。尤其是侠义精神,替天行道,铲平人间不平之事,给我个人的影响非常深,对阿里巴巴文化影响也非常深。”马云曾经这样评价金庸武侠精神对自己及阿里企业文化的影响。 这些年来,马云沉迷于教育事业,为乡村教师疯狂打CALL。刚刚过去的腊八节,马云又如期出现在了海南三亚,和101位乡村教师和20位校长站在了一起。 从2015年开始,每年腊八,马云都会在海南三亚为乡村教师颁奖。4年来,有400名优秀乡村教师通过马云公益基金获得资助,5万学生命运因此被改变,无数人的关注和乡村儿童的命运连在了一起。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所以看似“不务正业”的阿里,其实马云早在2011年就进行了注解:“我们是一家社会型企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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