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商报 陈敏娜、包塔娜

上车牌要摇号，入学要摇号，买房要摇号，眼下，打九价宫颈癌疫苗（以下简称“九价疫苗”）也要摇号。由于九价疫苗严重缺货，为了公平起见，日前，深圳推出摇号政策，大家拼运气打疫苗。上周，首期摇号结果出炉，中签率仅为1.37%。

今年8月22日，杭州到货首批九价疫苗并开打，之后一直一针难求。有的社区卫生服务中心一开放预约通道，瞬间5秒钟“秒杀”完毕，而有的社区卫生服务中心自8月份首批疫苗到货后，迟迟等不到下一批。

为什么九价疫苗如此紧缺？昨天，记者进行了详细调查。

深圳接种九价疫苗需要摇号

4月28日，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有条件批准九价宫颈癌疫苗上市，它可以预防90%以上的宫颈癌等相关癌症。终于在内地就可以打九价疫苗了，这则消息让很多女性无比振奋，但很快，她们也发现，想要打上一针九价疫苗并不容易。

九价疫苗严重紧缺，最近一段时间，关于它的新闻层出不穷。

有媒体报道，在北京，九价疫苗遍地难寻，却有黄牛在电商平台高价销售九价疫苗的接种名额，三针套餐总价6600元，比疾控中心的官方价格高出2600多元。业内人士表示，这些黄牛的操作手法和号贩子类似，提前在社区接种门诊预约排队获取名额，然后再在网上加价转卖，把接种资格转手卖给真正有接种需求的人群。

为应对九价疫苗供不应求的局面，11月19日，深圳市卫计委开始实行“摇号接种”。一周后的26日，首期摇号结果出炉：共95111位有效申请者，1305名申请者中签，中签率为1.37%。

北京地区的九价疫苗预约名额曾被高价售卖，但截至发稿前，电商平台上的此类产品已被下架。

快超龄了依然等不到一针疫苗

在杭州，想要打上一针九价疫苗同样不容易。

“九价还没等到，我的年龄已经等不起了！”25岁零9个月的衢州女孩小佳已经焦虑快半年了。根据规定，九价疫苗适用于16到26岁的女性，这也意味着，留给小佳的时间已经不到3个月，而她依然未能抢到疫苗。

“我身边有朋友去香港打了，但去香港的成本实在太高了，能在杭州打我肯定选择这里。”小佳说，今年8月杭州开打首针HPV九价疫苗，她就加入了“抢苗大军”，关注了杭州所有能接种九价疫苗的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微信公号，并抄录了预约电话。

只是电话从来没打通过，微信倒是有过一次成功预约，但她很快就被告知，由于疫苗货量极少，只能保证已打首针的人能继续接种，像她这样的“新人”无苗可打。

为了尽快打上九价疫苗，小佳转而开始在上海私立医院预约。但这并不比杭州容易，何时能打上，她自己也不清楚，只希望能在明年2月，即26周岁生日之前打上针。

疫苗一到货5秒钟就瞬间秒光

记者调查发现，和二价疫苗、四价疫苗不同，目前，杭州各个区只有2-3个社区卫生服务中心提供接种九价疫苗的服务。但不管哪个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均处于缺货状态。

下城区文晖街道社区卫生服务中心表示，8月22日首批HPV九价疫苗到货开打，当天就打完了，到目前为止，尚未开放新的预约。

江干区凯旋街道社区卫生服务中心主任范敏华坦言，每个月什么时候发放疫苗，能有多少疫苗，就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只能到货后第一时间在微信公众号上通知疫苗数量和开放预约时间。11月份仅仅只有80个人的名额，很快就被抢光了。

而据余杭区卫计局工作人员透露，由于九价疫苗各地缺货，各区的采购数量是根据各区的人口比例测算分配的。“我们余杭区每批到货大概可供150-200人完成整个接种程序。”

上个月，余杭区发放九价疫苗的名额仅有233个，区里可接种的三个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分别发放数量为74、76、83。11月26日，三个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开放预约渠道，几乎瞬间就被抢购一空，“5秒结束战斗”。

萧山区早在今年9月17日就开启了首批九价疫苗摇号。截至目前，已展开三批摇号，共计12284人参加，产生658位中签者，平均中签率为5.3%。

相比之下，如果打二价或四价疫苗，难度系数就要低很多。上城区湖滨街道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工作人员表示，四价疫苗通常每个月20号开放电话预约，一般当天可以约得上。此外，各家社区卫生服务中心都表示，二价疫苗供应比较充足，基本上随到随打。

默沙东表示，需求量井喷产能跟不上

事实上，不仅是在中国内地，全球的九价疫苗都处于紧缺状态。公开资料显示，今年4月，九价疫苗的生产厂家默沙东公司在英国市场上的九价疫苗就出现了短缺。

对于九价疫苗短缺的原因，默沙东公司的解释是，HPV疫苗的培养需要时间，生产周期在三个月以上，而随着美国和澳大利亚将HPV九价疫苗列为免费接种的公共福利项目，需求量猛增，其他各国家地区的接种人数也是逐年递增。同时，中国内地也是个庞大的市场，随着九价疫苗在内地上市，需求量井喷。

默沙东公司表示，目前，九价疫苗在中国内地的上市销售进程正在逐步推进中。疫苗生产流程复杂、生产周期长，在确保疫苗质量与安全的前提下，默沙东正在与各相关方紧密合作，加大投入，提升供应能力。

九价疫苗并非唯一选择，二价的性价比蛮高

在采访中，记者发现，有很多女性像小佳一样，苦苦等待一针九价疫苗，却没有考虑过，除了九价疫苗之外，还有二价疫苗和四价疫苗这两种选择。“二价疫苗只能预防两种HPV病毒，四价能预防四种，而九价能预防九种，有了九价，二价和四价都是要被淘汰的。”小佳说。

浙江大学医学院附属妇产科医院宫颈癌疫苗接种咨询门诊主诊专家王佳娣认为，这种理解纯属误解。她说，很多人觉得九价疫苗能预防的病毒种类最多，就非打这款不可。其实，引发宫颈癌的最主要两个病毒类型是16型和18型HPV病毒，70%-80%的宫颈癌由这两种病毒引起，而二价、四价疫苗同样具有防御这两种病毒的能力。

“很多人认为二价疫苗的预防能力最差，其实不然。除了16型和18型HPV病毒，二价疫苗对31、33、45型HPV病毒同样有交叉免疫作用，理论上看，累加起来的交叉免疫范围也可以达到90%左右。”

从疫苗价格来说，二价疫苗最实惠：目前在杭州，接种二价疫苗需打三针，每针670元，总共2010元；接种HPV四价疫苗同样是三针，每针888元，共2664元。九价疫苗每针1326元，三针共计3978元。在王佳娣看来，二价疫苗的性价比蛮高。

三款疫苗对比

打疫苗后依然要定期做好筛查

也有人咨询，能不能先打四价疫苗，以后有机会了再补打九价疫苗？浙大附属杭州市一医院妇科主任、妇科恶性肿瘤诊治中心主任仝进毅主任医师并不赞同这样的想法。

“一般不建议这几种疫苗混着打，国外目前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一般是只接种一种疫苗。而且打了疫苗是否能产生抗体因人而异，从卫生经济学角度来说，没有这样的必要。”

仝进毅认为，HPV疫苗的预防能力虽然高，但做好定期筛查更为重要。宫颈癌预防有三级，HPV疫苗是一级预防，定期筛查是二级预防。即使在广泛开展宫颈癌疫苗接种的欧美国家，都要求女性接种疫苗后，仍定期筛查，且筛查模式和频率，与没有接种者一样。

他建议，筛查宫颈癌需要检查的项目包括宫颈液基细胞学检查（TCT）和人乳头瘤病毒(HPV)；在30岁以下，推荐细胞学TCT筛查每年一次，3次正常者每隔3年一次；30岁以上推荐TCT+HPV联合筛查每年一次，3次正常者筛查间隔5年，如果单用TCT检查则可间隔3年；65岁以上如果有足够的阴性结果可停止筛查。筛查有异常者，后续处理和筛查时间则比较复杂，需要到医生处咨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