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于让房东帮我们做了这个决定” 终于,聊到了让卢姐和老丁都有点感伤的关店。 “一个是路太远,一个是感觉年纪大了,有点力不从心。” 卢姐说,从闲林的家到店里,一趟来回起码2小时。 他们有个女儿,今年26岁,来店里做过一阵但不喜欢。“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他们尊重女儿的意愿。 然而,开了20年的店,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最终帮他们下决心的,是房东决定卖房。 去年年底,卢姐和老丁知道这个消息,思来想去后达成一致:如果这次卖成了,我们就不做了;没卖成,就继续做。“等于让房东帮我们做了这个决定”。 今年1月4日,前房东和现房东签约。卢姐和老丁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开了20年的店,要关了。 说到这里,两人顿了顿,调整情绪。 疫情好转后,卢姐和老丁终于在上周搬空了店里的库存,现房东贴上了“招租”信息。 而这些库存,一部分线上做了特价清仓,还有一部分打算打包捐掉。这些年,卢姐处理库存时,会不定期地捐一些到贫困地区。 关店的消息,也通过微信等方式传递给了熟客们。这两天,卢姐的手机时不时会收到各种信息:来问原因的,觉得可惜的,想继续保持联系的…… 还有一些人就像我的小姐妹,早些年在风和买过不少衣服(小姐妹在2004-2006年是常客,会花八九百元一次性买走五六件),后来由于种种原因不再光顾,然而关店的消息传来,仍不免感怀一番:“这是我的青春啊。” 小薇的感触,可能更多。1998年西溪路店刚开那会儿,附近工作的她就常常光顾,那时她20岁。在她的印象里,老板娘紧跟潮流,很会搭配。“每次都让她帮我搭,各种针织衫+裙子/牛仔裤,一套100元,对当年收入不高的我来说,负担得起,又满足了爱美的心。”在卢姐他们的影响下,两年后,小薇也在龙翔、四季青开始了服装生意,但之后仍会时不时地去风和淘衣服。 “其实呢,有想过找个离家近点的地方,再开店。”老丁话锋一转,指了指角落里空的透明冰柜,“你看这个,去年买的”。 冰柜的拉门上,贴了几个字:风和友膳,丁掌柜手作。 “2016年开始,来店里的一些客户还会预订私房菜。杭帮菜为主,我做的。醉蟹、醉虾、醉鸡、醋泡鸡爪、虾油鸡、牛肚、泥螺、卤蛋……”说起做菜,老丁的眼睛开始发光。 “干吗说做菜呢。”卢姐发话了。 “你不能光衣服衣服的。” “你别听他的,这就是他个人的兴趣爱好。” 这对老夫老妻在我面前开启互相埋汰模式,而我嗅到的却是秀恩爱的味道。 “到了年边,就是酱鸭酱肉,也是我自己做的。”老丁继续炫菜。 “找个地方,又做服装,又能做吃的。老客来了,喝喝酒、吃吃卤味。”卢姐干脆替他说完了想法。 在老丁看来,这个地方不一定要在马路边,最好能有块空地,或靠近地铁站或停车方便。“大家来了,喝喝小酒或者茶。我还喜欢打太极拳,大家可以来切磋切磋”。 老丁盘算着,“刚好你们来采访,也算是给这20年做了总结。如果报纸出来,我要多买几份。” 告别卢姐和老丁,我朝着曙光路方向走。虽然不少店铺改头换面成了美甲店、便利店、小吃店,但这一带仍是女装服饰店的聚集地。仅黄龙饭店到体育场路保俶路口这一段(百度地图显示步行距离为329米),我粗略数了数,就有近30家。门口大多贴着各种换季特惠信息以及出示健康码的提醒,等着顾客上门。而那些已经习惯了网购或去商业综合体的杭州人,路过这里看到卷闸门紧闭的风和,或许会唤起一些曾在这一带淘衣服的记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