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山国际水产城每天有两三千扎蟹大军 等10月底扎蟹结束,我会回到4S店继续上班 都市快报 记者 夏裕 文/摄 刚刚过去的周末,甬舟高速上,全是车车车。
全国各地赶来的小伙伴们,“疯狂”地把舟山这座城市挤得满满当当的。 这一切,都是因为梭子蟹。 舟山,每逢八月到十月,是一座被梭子蟹支配的城市,街头巷尾,空气中,无不弥漫着蟹的味道。 闻香而至的背后,是一群默默扎蟹的女工。 年轻姑娘凌晨4点 就到码头找活干 “嘟嘟——”随着清亮的渔船汽笛声,晨光中的舟山国际水产城码头开始热闹起来,伴随着拥挤的人流,一筐筐梭子蟹带着海水的气味,被小货车从渔船运到各个门市部。 流向市场前,梭子蟹会经过扎蟹、分拣的环节。 昨天凌晨4点,扎蟹女工温小雪和张丹丹已经在码头守候。 “老板,要人吗?”几番询问后,她们和一家门市部谈好价格,“像我们这样来扎蟹的女工太多了,很多晚来的人,都找不到活干。” “今年的梭子蟹要比去年少,有的门市部小,收购的螃蟹少,干活的扎蟹女工要得也少,有的已经有提前说好的人。” 温小雪和张丹丹都来自安徽阜阳,一个30岁,一个26岁,来舟山打工已经有四五年,今年是她们干扎蟹的第二年。 “我们是朋友,扎蟹认识的,她是我的搭档。”温小雪指着张丹丹说,两人一左一右,围在一个蟹筐旁。 她们戴着塑胶手套的手,伸进蟹筐里,在一只只挥舞大钳的梭子蟹中,准确按住其中一只的肚脐,把它拎出筐外,把两个大钳折起来,用手上套着的橡皮筋,飞快地在大钳上转数圈,然后往另一个蟹筐一扔,一只螃蟹便扎好了。 扎蟹的一系列动作,大约两三秒时间,快得让人看不清动作。 温小雪说,扎蟹其实很容易的,“熟能生巧”。 “一筐蟹,如果都是大蟹,就扎得快; 螃蟹小,说明数量多,扎得就慢点。如果螃蟹身上缠的网线多,也会影响扎蟹的速度。” 一排排的扎蟹女工,两人一组,扎一筐蟹,十元钱工钱,两个人分,一人五元。 为什么要两个人扎一筐蟹? “这是因为两个人扎一筐蟹速度快。螃蟹从码头到门市部,要在最短的时间经过扎蟹、分拣,送入暂养池,速度越快,存活率越高,所以,我们来扎蟹,一般都是带一个搭档。”温小雪一边说,一边从筐里拎出一只不会动弹的螃蟹,还没开始扎,她就把螃蟹往另一个筐一扔,“死螃蟹要挑出来,统一放在死蟹的筐里,有专门的人会把死蟹分拣。” 辞职来做扎蟹女工 一个月多的时候能赚一万五 8月2日之前,温小雪在沈家门一家水产公司打工,一个月三四千元。螃蟹一到码头,她就辞了职,来到码头扎蟹。 门市部老板们采用的都是日结工资,这对女工们的吸引力很大。 “螃蟹多的话,一天能扎100筐以上,也就是500元钱,螃蟹少的话,就只能挣两三百元。” 去年对温小雪来说,是个丰收年,虽然,每天扎螃蟹扎到腰酸背痛,手指麻木,但是,收入也相当可观,一天五百元收入,一个月就是一万五千元。 “今年螃蟹数量比去年要少,很多扎蟹女工找不到活干,一个上午就在码头转,不停问门市部老板要不要人。” 一般来说,大的门市部很容易招人,小的门市部老板会提前跟她们说,大概会到多少筐蟹,如果女工嫌梭子蟹少,挣得少,她们会坐在小板凳上,等着干活。 “哎!”一边跟我说着话,温小雪突然叫唤了一声。 “被蟹钳夹住了。”一旁的张丹丹迅速拿起身旁的一把老虎钳,往夹住小雪手指的蟹钳一剪,螃蟹就松开了。 女工们虽然都是扎蟹能手,但是,被蟹钳夹住还是难免的。因为,筐里的螃蟹太多,那么多的蟹钳挥舞,“钳口夺蟹”,一不小心,难免会被钳住。所以,老虎钳是必备品。一旦女工被钳,一旁的搭档就会帮忙剪蟹。 当然,螃蟹可是很值钱的!老虎钳剪蟹钳,其实就剪蟹钳顶端的一小段,剪开了,蟹钳自然合不拢,又不伤及蟹钳,不影响螃蟹外观。 被夹了一次的温小雪不大说话了,专心扎蟹。她说,说话会影响扎蟹。 一旁的张丹丹继续跟我聊。 跟温小雪辞职扎蟹不同的是,之前在舟山一家4S店工作的她,选择的是请假,“我也没说什么理由,就跟老板说,请一两个月的假,老板同意的。” 和4S店三四千块钱的工资相比,扎蟹的报酬至少要多上一倍左右,劳动强度也要高上几倍。 “等10月底,扎蟹结束,我会回到4S店继续上班,小雪会另外找份工作。”张丹丹说。 舟山国际水产城 扎蟹女工一天有两三千人 一组来自舟山国际水产城的数据显示,码头总共有300家左右门店,扎蟹女工多的时候,一天达到2000-3000人。 这些女工大多来自安徽,年龄从20到50岁不等,都是老乡带老乡。 她们扎蟹的效率非常高,扎一筐蟹大概10分钟,每小时能扎4-5筐。 扎蟹其实也是有门槛的,一是要熟人,二是要搭档。 “如果没有老乡带的话,没有老板会请你扎蟹,他们怕你把蟹扎坏了。”41岁的李贺勤说。 她来舟山十几年,干过各种工作,扎蟹扎了四五年,想扎蟹想了两年。 “我在厂里干活的时候,听说扎蟹工资高,就想来扎蟹,但是,身边没有扎蟹的老乡,只好自己去码头看看。” 她去了无数趟码头,问过很多门市部,一开始,没有一个人愿意请她扎蟹。 “别人一看我是一个人来,就知道我不会扎蟹,不是说人满了,就是说怕我把蟹扎坏。” 有一次,一个男亲戚到她家做客,聊天时,李贺勤跟他说起,自己想多赚点钱,想去扎蟹,男亲戚一开口,把她乐坏了,“我老婆就干扎蟹,让她带你去。” 从此,每年的螃蟹季,李贺勤都会去扎蟹,扎完蟹,再找地方打工。 现在,她的搭档是她的外甥女,20岁出头,“扎蟹很辛苦很辛苦,要凌晨三四点起床来码头找活,忙的时候,连午饭都吃不上。因为一直坐着,腰会很酸,手指麻木。被蟹夹上几下,那很正常。” 她伸出手,手指好几处伤口。“塑胶手套是安全保障,有时候夹得厉害了,手指也会出血,不碍事,回家擦点碘酒就好。” 中午11点40分,门市部的一批螃蟹扎完。女工们站起身,三三两两地往外走。短短的几分钟休息时间,有的人在泡方便面,有的人在啃青菜包。 门市部的老板在一边喊:快点,快点,下一批螃蟹马上要到了。 这时,这些女工忙不迭地又投入到扎蟹工作中去。对她们来说,吃饭,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蟹可以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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