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古发现多、理念革新快、国际影响力大

杭州日报 通讯员 李力行 记者 张向瑜/文 记者 张之冰/摄 部分图片由良管委提供

塘山遗址全景图。

古城遗址西墙白原畈段。

时间的车轮，开始驶入21世纪。

良渚考古不断有新的发现，开始进入考古发现最多、理念革新最快、国际影响力和知名度越来越高的时期。

其中最重大的两项，就是“良渚古城”和外围水利系统的相继发现，分别登上当年的“中国十大考古发现”名单，并先后获得中国考古界的最高奖——“田野考古奖”一等奖。

这些证明历史的辉煌一大步，是从考古人的一把小铲开始的，甚至从一块小石头开始的。如果没有考古人像石头一般的执着和硬气，我们可能都无法知道：五千年离我们，原来并不遥远！

作为良渚考古人代表之一——刘斌，一直见证着这十多年的历程。他是浙江省文物考古研究所所长、“良渚古城”发现者。从1985年开始，他就一直在这里工作，和这块土地的缘分，一结就是30多年，至今仍在继续。

借着一层石头挖出了一个古城 

他愿意被材料“牵着鼻子走”

“被材料牵着鼻子走。”刘斌把自己的老师——著名考古学家张忠培先生说的话，深深印刻在心里，“就是当某一种材料能触动你，就要把它搞明白，要被它牵着走，找出它有多长有多宽。比如你发现了石头，然后怎么办？怎么样去理解石头，带给你的信息是什么？”

所以，在2006年6月，当他带着考古队在瓶窑葡萄畈遗址进行试掘时，发现了一条良渚时期的南北向古河道，洛阳铲一把下去，在3米多深的地方，碰到了石块。他没有放过这一层石块，困惑，纠结，论证，始终在继续。

他开始“破案”——石头是在3米多厚的黄土堆下面发现的，而且中间没有间隔，是一次性堆上来的，说明这些石头应该是3米多厚土的一个基础，很有可能是大堤或者城墙；再看石头，是开采来的，是从哪座山上开采来的？无论是修城墙，还是大堤，那必定是一个大工程。

就这样，刘斌带着他的考古队一路“追踪”。2007年他们又依次发现了西城墙、北城墙、东城墙，到11月最终发现南城墙。这座被历史的泥沙淹没了五千年的王城，终于展现在世人面前。

随着良渚古城的发现确认，紧随其后，2009年-2012年发现和确认良渚古城外郭城；2009年-2015年发现和确认良渚外围水利系统；2008年-2017年对古城外部近郊区域的全面勘探，新发现的遗址总数160多处，使良渚遗址群的遗址点数量增加到近300处。

要把良渚先民“活生生”的社会形态

最真实地再现在世人面前

良渚，凭借着一系列相关遗址，已经实证了这里曾经存在过一个以稻作农业为经济支撑的、出现明显社会分化和具有统一信仰的区域性早期国家。

那良渚的考古工作似乎可以完美收官了？当然不是！“原来知道的少，疑问就少。现在知道的多，疑问就多。考古就是在挖点，每挖一个点可能会带出十个疑问。而现在点越来越多，疑问当然是越做越多。”刘斌说，整个良渚文化中有太多的“未解之谜”等着去解开。

“良渚是王城所在，它和外围的群落是怎么联系交流的，是联盟形式还是直接指挥？良渚的玉器文化如此兴盛，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找到确切的玉矿，到底会在哪？对被碳化的水稻经过检测，发现它们的同位素不一样，也就意味着水稻的产地不一样，我们要建立数据库对比，摸清它们分别产自哪里？良渚文明存在了约1000年，这中间的兴衰过程到底是怎么样的……”

这一个个问题，是刘斌和他的团队，每天都在思考的，也是他们今后工作的一个重点方向。他说，意大利庞贝古城的考古发掘，从1748年开始已经两个多世纪，目前仍在继续。“意大利的学者说过，庞贝古城的考古至少还要再做250年。这是对待重要的考古遗址应有的严格、负责的态度。”

这已经是共识。刘斌介绍说，国家文物局十三五的跨省课题，以长江下游江浙沪皖为主，主要研究崧泽至良渚文明的形成与模式等相关问题，浙江将以杭州盆地的全面调查为主要切入点，对社会、文化、环境等进行拉网式的全方位调查研究。

“考古不仅仅针对文物，而是一个立体的研究，对环境、人类活动、动植物分布的研究等都要囊括进去，实证良渚先民是怎么生活的，包括吃什么、用什么、怎么出行等等。”刘斌说，要把良渚文明“活生生”的社会形态研究得更透彻，真实地再现在世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