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无极-赵无极百年回顾特展”在中国美术学院美术馆举行,展期是2023年9月20日-2024年2月20日。朋友圈和关注的公众号陆续有人二刷、三刷,巴啦巴啦一通赞美。我就在附近上班,想着总有时间去的,转眼就要错过展期了,只好咬咬牙投入南山路的滚滚红尘,赶个末班车。毕竟,这是中法两国政府联手举办、保价100个小目标的画展,有不少人是打飞的来看的。今天看展的人不多也不少,表情也都比较轻松随意。中国美院在南山路上也有数十年了,杭州人一向来平常心对待,没有太当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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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里高高悬挂着赵无极先生的巨幅照片,一冲眼看很像我的偶像黄永玉先生,他们俩原本就是好朋友,都是才华横溢又调皮的单眼皮男生。区别是赵先生多了几分世家子弟的风流与淡定,少了几分黄永玉饱经风霜之后的世故。我问一楼的保安大哥:从左边进,还是右边进?这位大哥给出了一个相当实在的回答:无所谓,画展是从负一层到三层,随便看,反正也看不懂。这绝对不是一句揶揄,确实无所谓,赵无极先生的画看的视觉冲击力、情绪和意境,懂、不懂、不懂装懂、喜欢、不喜欢、假装喜欢……都随您便!
我比较喜欢赵先生晚年的那些巨幅作品。远远看去非常震撼,展馆里是四白落地的布置,没有外来光源打在画上,但你却会感觉有一道光线穿透画面映出来。近看会发现那是画家用非常细腻复杂的笔触和颜色创造出来的光,千转百回,终归于湖水般的平静,其实又不是纹丝不动的,色彩很跳脱又无比和谐。
负一层主要是一些赵先生的生平介绍和纪录片放映。我比较感兴趣的是1985年,他应邀来当时的浙江美术学院讲学一个月。这次展出了两张公文,一张是美院的文件、一张是文化部的文件。薄薄的两页纸已经泛黄了,上面的字是用老式打字机打上去的,言简意赅,有事儿说事儿,其他的重大意义只字未提。美院的那个请示,最后写的是“是否可以?请及早批示”,多么理直气壮哇!
同时展出的还有一个赵无极先生写给郁风的信封,老派人的一笔漂亮字体,那么大,也不知道是寄什么厚重之物。我忽然想起,黄永玉先生说起郁风大姐是个急脾气,有一次突然说要给赵无极买个画画用的自动升降机,急得有点莫名其妙。黄永玉这个乖弟弟一边哭笑不得,一边还是托人把升降机买了送上门,成就了一段佳话。
与黄永玉先生颠沛流离的一生相比,赵无极先生确实称得上“天选之子”,幸运的多,最痛心的就是三段恋情了。那么敏感的艺术家,打击确实是深入肺腑的。回家看视频,他80多岁时接受香港媒体采访,第二任妻子陈美琴已经过世多年,老先生还能讲一口流利的广东话。他说:美琴过身之前病的很重,我无法长时间的集中精神,只好画水墨画,比较快。他画画的时候没有助手,连搬画这样的体力活儿都是自己来的,估计也是亲自照顾这位有精神病家族史的妻子,直到她过世吧。当他对采访者说:你知道美琴很早就去世了,我以为自己再也不能画了。欲说还休的样子还是非常真诚的。虽说和第三任妻子生活的时间比陈美琴要长的多,但他的遗愿是与美琴合葬。那个吵吵闹闹的法国妻子也照办了。从一个女人的角度来看,我觉着这位少爷还是情深意重的,法国妻子也是仁至义尽了。
写了半天,我发现艺术家的八卦确实好磕,难怪陈巨来冒死也要写《安持人物琐忆》。
作者:天水佶佶(杭州人,会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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