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泽鼎律师事务所 律师 叶水荣 

每日商报 张某和陶某是老乡，一起在杭州创业。2019年中秋，张某和妻子何某打算回老家看看。因何某有孕在身，需要张某在身边照顾，二人遂搭上陶某的顺风车回家。不料，三人在高速上发生了意外，车子撞向了路旁的护栏。张某被送到医院后，经抢救无效去世。事后，交管部门出具了事故认定书，驾驶员陶某负全责。2020年1月，何某生下了儿子张甲。

《民法典》第十三条规定，“自然人从出生时起到死亡时止，具有民事权利能力，依法享有民事权利，承担民事义务。”自然人享有要求父母履行抚养义务的权利。本案中，张甲尚在胎儿时期就失去了父亲，也失去了一大经济支柱。何某在孕期就担心起了张甲的未来：张甲能向陶某主张一些费用吗？

根据《民法典》第一千一百七十九条的规定，本案中陶某的不当驾驶行为造成车内的张某死亡，陶某应当承担侵权责任，包括张某的医疗费、死亡赔偿金等。参考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侵权责任法>若干问题的通知》第四条，“人民法院适用侵权责任法审理民事纠纷案件，如受害人有被抚养人的，应当依据《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人身损害赔偿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第二十八条的规定，将被抚养人生活费计入残疾赔偿金或死亡赔偿金。”以及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人身损害赔偿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第二十八条第二款，“被扶养人是指受害人依法应当承担扶养义务的未成年人或者丧失劳动能力又无其他生活来源的成年近亲属……”如果受害人有被扶养人，肇事者承担的死亡赔偿金里还要加上被扶养人生活费。被扶养人有两种人，包括受害人应当扶养的未成年人。本案中，父亲张某应当扶养儿子张甲，但张甲是不是未成年人则有待讨论。2020年1月，张甲出生后，享有身为自然人的多种权利，也是受害人张某的被扶养人，其有权要求陶某支付被扶养人生活费。但张甲在出生前不是自然人，其能否出生、是否成为自然人处于不确定的状态，根据《民法典》第十三条的规定，其通常无权要求陶某支付被扶养人生活费。

同时还应当注意到，当胎儿的利益急需被保护时，《民法典》赋予胎儿以民事权利能力，使其能够像自然人一样以自己的名义维权。《民法典》第十六条规定，“涉及遗产继承、接受赠与等胎儿利益保护的，胎儿视为具有民事权利能力。但是，胎儿娩出时为死体的，其民事权利能力自始不存在。”本案中，张甲出生前，父亲张某即因车祸去世，将会对张甲出生后的抚养产生实际影响，比如加重母亲何某的经济压力和心理压力，而且，张甲已经顺利出生，其自然人的地位也应当得到确认。所以，结合本条规定，张甲有权向陶某主张被扶养人生活费。

律师提醒：在“自然人权利能力始于出生”这一基本原则之外，胎儿的利益也受到法律保护，不仅包括继承遗产、接受赠与这两类较为明确的利益类型，还包括请求赔偿抚养损害。胎儿尚未出生，父亲就因车祸不幸身亡，赔偿义务人应当支付被扶养人生活费，不得以胎儿在事故发生时尚未出生为由拒绝支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