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我看着你画,现在你来画我
一晃眼,赵锡南和朱菁都白了头。眼睛花了,不能再在昏黄的灯下,一个画画,一个裁衣。以前,朱菁喜欢赵锡南爱讲笑话,跟他在一起,毛开心。现在倒“嫌烦”了。“他活动多,但是心脏不好,我不放心他,要一直跟着。”
也有赵锡南跟着朱菁的时候。2005年,朱菁开始带着一帮子老人在社区门外的花园里晨练,跟着舒缓的音乐,跳跳简单的舞蹈。没想到,这一跳就是十年,除非大雨,绝不间断。跳舞放音乐的录音机,也是朱菁带去,到现在用坏了四台。
“他一般就散散步,不跟我们跳。”可是,赵锡南还总是出现在现场,围着朱菁转。做什么?用ipad给大家拍照。而朱菁,当然是照片里的主角。
这天晨练完回家,赵锡南一头扎进画室,过了一会,又忙不迭地叫朱菁进去。朱菁一看,桌上摊着一幅漫画,画的是太阳当空照,鸟儿喳喳叫,一位乐呵呵的老太,穿着写着“老年运动队”的卫衣,带着身后一群老人家,正“舞动”起来。
“画了这么多年漫画,还是头一次拿你当原型啊。”赵锡南说。
“哎呀,画我干嘛呀,没啥好画的。”朱菁一面说,一面又仔细端详着画里的自己:“咦,怎么只给我画了一颗牙?!”
攒了140元稿费,为她买了自行车
似乎从年轻时起,家务事就是朱菁一把抓。“他洗个碗都不干净,还得要我来。他就是画画。”朱菁的口吻里似乎有几分“嫌弃”。可是说起赵锡南画画的事,不等他本人开口,她就抢着说:“他是小学四年级就有画登在报纸上了。”
自小爱画,后来又如愿以偿地考进了浙江美术学院(中国美术学院),专门学习油画。可因为家境原因和父亲的意愿,赵锡南最后还是进了铁路局。这反倒让他发现,画画这件事,他是丢不开的。
慢慢的,他爱上了漫画,还开始给报社投稿。“漫画和油画不一样,要多想。”按赵锡南的原话,每到下班回家,他就要进入“放空”状态。夜里安静,是最佳思考时间。躺在床上,有了灵感,不管多晚都会一骨碌下床“开画”。
赵锡南的漫画包罗万象,除了记录家长里短,也会讽刺社会风气。人家“直言”,他是“直画”,也有为此得罪人,惹麻烦的时候。
问朱菁,他画得都“痴”了,你不拦着吗?她说,他喜欢啊。
有一年,朱菁在建国小学上班,家却搬到莫衙营,两头离得老远。家里只有一辆高高的男式自行车,还是凑了一堆零件,叫隔壁邻居帮着组装的。可是有一天,赵锡南突然把一辆“安琪儿”牌的女式自行车推到了朱菁面前。原来他默默攒了好久稿费,才攒到140元,买了这辆自行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