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日报 编者按:疫情影响持续发酵,不少企业都遇到巨大困难。而受国际深度分工的影响,一家企业的危机往往会将风险传导到上下游,甚至导致产业链出现断裂风险。可以看到的是,有的企业因海外订单减少,库存积压,资金压力陡增;有的因供应商生产停摆,关键零部件采购遇阻,面临生产困难……在这样的压力下,浙江各地的产业集群能否经受住考验,保证产业链的稳定性、完整性、安全性?从今天起,本报推出专栏《疫情下的浙江产业链观察》,关注目前浙江代表性产业的生存状态。
新冠肺炎疫情的持续蔓延,让世界各地的汽车工厂相继按下生产暂停键。 3月下旬开始,包括戴姆勒、宝马、大众、雷诺、福特、通用、特斯拉等在内的欧美车企纷纷宣布停产计划。在亚洲,由于疫情控制需要、海外零部件供应不足和消费需求下滑等原因,日本丰田、本田、马自达在内的8家车企均已宣布暂停国内的生产计划。 汽车工业是现代工业的重要标志,具有产业带动性强、规模效益显著、资金和技术密集等特征。其中,零部件是汽车工业的重要组成部分,在中国汽车零部件行业中,浙江汽车零部件产业颇具代表性,也是浙江省传统优势产业。 据不完全统计,浙江有上万家汽车零部件生产企业,汽配品种规格达万余种,众多特色产品打入国际市场。浙江汽配产业已成为全球汽车产业链条中不可缺少的一环。 当全球汽车工厂相继按下生产暂停键,浙江汽配产业承压几何?出路何在? 有多难 ——“订单只够维持3个月” 屋漏偏逢连夜雨,这是不少浙江汽车零部件企业的普遍感受。 一路高歌猛进的浙江汽车制造业,自2018年下半年进入深度调整期,好不容易熬过了艰难的2019年上半场,到去年10月份,浙江汽车制造业终于迎来缓慢回升。就在产业信心逐步恢复的关键时刻,一场突如其来的新冠肺炎疫情,硬生生中断了这一切。 “(美国)州长一声令下,我们的海外工厂必须停工。那边,客户要求订单延期交货。下季度乘用车的报表会很难看。”电话那头,一家浙江零部件生产商负责人,说着说着深深叹了口气。 多年来,浙江汽车零部件产业围绕整车国产化,自主品牌配套和国际市场,逐步形成沪杭甬、甬台温、杭金高速公路沿线的汽车及零部件产业集聚带和1个国家级出口基地、4个省级出口基地,深深地嵌入了全球汽车产业链条之中,是浙江国际化程度最高的产业之一。 众所周知,汽车产业链条长,每辆汽车大概有上万个零部件,每个主车厂都有几百家一级供应商和上千家二三级供应商。在这条产业链上,外向型企业多、中小企业多。以金华为例,据金华市汽摩配行业协会统计,全市1000多家汽摩配企业有一半企业涉及外贸。随着海外主车厂按下暂停键,浙江中小汽配企业日子之苦不言而喻。 “今年2月,受到国内疫情影响无法生产。到了3月,好不容易可以开足马力赶订单了,国外疫情又开始扩散。订单纷纷取消,企业再次面临停产。这几个月,就如同坐上了‘过山车’。这趟‘车’什么时候停,还不知道。”金华一家汽车生产企业负责人说。 “我们现在的订单只够维持3个月,后续订单不断在减少。”金华另一家汽车配件生产公司负责人也跟记者交了底。 还有更极端的情况,企业把货物运输到国外港口,客户不来提货。无奈之下,企业只能选择停产。为了渡过难关,一些浙江汽配企业紧急转型,用副业来弥补主业带来的缺口。当疫情开始在国外蔓延,科技公司一夜集体跨界,特斯拉做呼吸机,苹果公司推面罩。记者调查后发现,特斯拉的浙江合伙人中有好几家企业跟随特斯拉,引导公司海外工厂提供呼吸机零部件支持。 在台州,国内最大的汽车、摩托车空滤器生产企业恒勃控股股份有限公司,依托现有技术开拓了多条口罩生产线。“空滤器订单减少了大约20%,做口罩是为了补足防疫产品需求缺口,同时也是在疫情下增加一些营收。”公司副总经理阮江平实话实说。 数据显示,今年前两个月,浙江汽车产业增加值增幅为-28.1%,在所有工业行业里汽车产业受影响最大。规模以上汽车工业企业利润下降51.3%。汽车产业无论看增速还是看效益,都低于全省平均水平,甚至比2009年时的低谷还低。 调查中记者发现,与中小企业的艰难处境相比,万向、均胜、三花这些浙江汽配龙头,由于“底盘”扎实,目前尚能沉着应对。 以均胜电子为例,目前,其中国区产能恢复到了90%以上,海外工厂配合当地政府做好防疫的同时,积极进行产能调整,主要生产和研发都没有中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