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业,遗失在时间的长河里
楼外楼停业之后,洪家11个子女的际遇倒真是有些平淡了。 洪晓芬逐一数说:大伯和祖父被遣送至苏北劳改,大伯39岁病故;二伯在今天杭州解百新世纪的地块上开了一家小面馆“乐意园”;三伯在杭氧(杭州制氧机厂)食堂工作;四伯在青海西宁劳动了四年后回杭,在蚕种厂工作,从来不提在青海的经历;洪晓芬父亲参与了杭钢(杭州钢铁厂)初创时建设,负责挑土方,后进入食堂工作;六叔在装蟹队工作,洪晓芬解释:“成分不好,升学招工都受歧视,只能凭力气吃饭。”七叔天生眼盲,在杭州福利厂工作。四个姑姑中大姑嫁在长兴,大姑父原本是西湖边一家庄园的警务员,后回乡务农;二姑嫁给了一个上海人;三姑读过幼儿师范,在湖州教书,是全班唯一被分到杭州以外地区任教的毕业生;小姑在天堂伞厂工作,早逝。 上世纪80年代初,洪家后人曾去北京申诉,有一位记者为他们写了报道,并嘱咐他们回家等消息。 1986年10月14日,洪家人收到了杭州市中级人民法院的刑事判决书: “主要事实失实,定罪科刑不当”,洪荣庆罪名不成立,并进行了改判。1987年3月24日《关于原楼外楼历史遗留问题处理意见》下达,其中最实质性的补偿认定是“楼外楼菜馆给洪荣庆子女一次性补偿人民币捌仟元整”,而另一些问题则留给了历史,“在当时特定的历史条件下,对原楼外楼菜馆所有财产的估价不尽合理,应作历史遗留问题处理”。 洪晓芬的父亲和几位叔伯都被安排在食堂工作,但对于楼外楼的烹饪和厨艺,并无家传,要谈管理经营,更是身份不符。 66年来,对于祖上如何将“楼外楼”经营成一方名楼的门道,他们也和世人一样隔膜。 洪晓芬的父亲晚年一直在为牛将军弄、凤林里、新宫桥三处“老墙门”的补偿款奔走, 既给了他们希望,又让他们不得安宁。他在2010年4月去世。沧海桑田,能重新找回一切的人毕竟是少数,更多的人难以走出来,总归是被耽误了。 延伸阅读: 《楼外楼》一楼一城一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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