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快报讯 上个周末,正在外地参加学术会议的浙江大学医学院附属邵逸夫医院心内科蒋晨阳主任医师,一直密切关注和牵挂着一位“心脏乱跳”的患者老何(化名),因为他怕老何的身体等不到这周一的手术。 好在,经过邵逸夫医院心血管内科、心外科、麻醉科、ICU医护团队的共同努力,老何不但等到了手术机会,并且成功接受手术,“失控”的心跳恢复规律,目前已转入普通病房慢慢康复。 回望在“心尖上”救人的全过程,蒋晨阳感叹:“这是一场多学科合作的典范,如此危重的患者被成功救治,得益于邵逸夫医院强大的综合实力加持,以及多学科团队的完美配合,还有家属对医生的无条件信任。” 蒋晨阳主任医师(右)和韩杰(左二)、刘强(左一)来病房看望老何 摄影 | 记者 金晶 患上“室性心动过速” 一分钟心跳160下 每年都要送到急诊室抢救 今年56岁的老何,曾是一名跑运输的司机。10年前,因为风湿性心脏病,做了开胸手术并进行了主动脉瓣膜置换。 之后几年,老何的生活渐渐回归正常,谁料到,噩梦再次来袭。 2017年年初的一天,老何突然感觉心跳加速。“一分钟跳160下,感觉心脏就要蹦出来了,胸闷心慌无力,太难过了。” 家人赶紧把老何送往当地医院急诊抢救,那一次,老何被诊断为室性心动过速(简称‘室速’),合并器质性心脏病,是一种恶性心律失常,需要服药治疗。 吃药后,症状控制了一段时间,可没过多久,老何的心脏再度失控般乱跳,老何也成了当地医院急诊室的常客。“隔断时间就要被送进急诊室,且一次比一次严重。” 当年4月,老何再一次发生严重室速,这一次,惊恐的家人坐不住了,带他去了上海求医。 上海的医生尝试为老何做导管消融,遗憾的是,因为老何换了金属瓣膜,手术非常困难,最终没有成功。 后来,老何使用药物治来防治室速。可没撑过一年,药物也不起作用了。 18年4月,老何再次去了上海,这回,老何得到的答复依旧是无法手术。但为了防止室速引发猝死,上海的医生为老何植入了心律转复除颤器(ICD)。 频繁被“电”袭击 身上就像背了个定时炸弹 怀着遗憾,老何回到老家,并没有安稳几日。 一天夜里,老何突然在睡梦中被“电”醒。“睡着睡着好像突然被雷电击中了一下,人从床上弹起来的感觉,太恐怖了。”原来,那天晚上,老何的室速又发作了,这次,ICD开始工作了,放电除颤。 这之后,因为这颗不听使唤、砰砰乱跳的心脏,老何身上的ICD频繁工作放电,老何被一次次“电击”折磨得生不如死。 “一直生活在恐惧之中,身上就像背了个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炸’。每天吃不下睡不着,人都要崩溃了。”说到这,老何眼圈泛红,一旁的爱人也悄悄抹泪。 期间,家人不甘心,带着老何去了上海、北京等大医院求医,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治疗方法。 今年12月14日、15日,老何的室速更严重了,身上的ICD连续放电八次,老何陷入极度的恐惧当中。与此同时,老何的身体状况也越来越差,再不进行手术,很可能会全身多脏器功能衰竭而死。 正常手术经路被阻断 挑战高难度 确定病灶位置 这次,家人带老何找到邵逸夫医院心内科,寻求最后一线生机。此时,药物治疗已无效,老何身体内环境已严重紊乱,肾功能越来越差,肌酐飙高。 面对老何这样复杂、危重的病情,心血管内科蒋晨阳主任医师团队经过讨论,先尝试为老何做导管消融手术,寻找室速起源病灶进行消融。 手术由蒋晨阳主任医师团队刘强主治医生负责,但因为老何十年前做过开胸手术,心包黏连严重,并且安装的金属瓣膜又把常规的手术经路阻断了,导管消融器械无法正常进入,属于导管消融的禁忌证。 最后,经过团队讨论,决定通过房间隔穿刺进入心脏,这次,终于发现了病灶。然而,病灶的位置比较特殊,在心脏的后组乳头肌对应的心外膜。 “房间隔穿刺进入,是在心脏里做手术,但是老何的室速起源点不在心腔内,而是在心腔外,这就需要调整手术方案,并且难度更大。”刘强医生解释。 “如果做导管消融解决病灶,就必须开胸,从心脏外面做手术。可不管是老何的身体条件还是手术的难度,对医生和患者而言都是挑战。此外,我们也担心麻醉状态下,患者的室速消失了,手术就没办法继续。”蒋晨阳主任医师坦言。 手术暂时搁置,面对老何的情况,邵逸夫医院系血管内科、心外科、麻醉科、ICU专家聚在一起,一次次评估讨论老何的病情和手术的可能,反复研究确定手术方案。 “就拿开胸来说,到底是正中开胸还是侧开?如果正中开,可以游离整个心脏,万一出现问题,可以在大切口上处理,手术安全系数较高,但因为患者之前做过开胸手术,CT显示心包和心脏黏连了,并且黏连范围广,游离的范围也会比较大,出血风险增大。如果从侧面开,创伤小,只需要分离心尖处的黏连,但对麻醉的要求很高,需要单肺通气,并且要求术前的定位很精准。术前我们多学科讨论了很多次,拿出心脏模型详细定位,经过详细测量讨论,最后决定从第五肋间靠近前外侧的位置进去。”心外科钱希明主任医师团队韩杰主治医生介绍说。 心内科、心外科、麻醉科、ICU多学科通力合作 一步步惊险“拆弹” 为患者博出一条生路 此时的老何,面临着三个选择:要么做外科手术,要么选择去外省做射波刀,要么等待心脏移植。 “医生,我老爸就交给你们了,外科手术最后一搏,我们愿意和死神跑跑看,这十多年下来,我们都知道老爸病情的严重性,你们不要有顾虑,我们信任你们。”儿子小何的一句话,给了所有专家团队强有力的支持。 经过术前反反复复的讨论、商量各种细节,准备好各种应对措施,12月23日上午8点,邵逸夫医院庆春院区28号杂交手术室,心内超声、三维标测建模仪器等把手术室塞得满当当,一场异常艰难的手术开始了。 麻醉科专家按原定计划让患者的左肺瘪气,为外科医生获得足够的手术视野。心外科韩杰主治医生也按既定计划,从第五肋间外侧,开了道六厘米左右的口子进去。“当时看到心脏后,发现心包黏连确实非常严重,要先慢慢把心脏游离开来,游离了比较大的范围,给后续手术准备充分的空间。”韩杰医生说。 紧接着,心内科刘强主治医生开始手术。“三维标测后我们顺利发现了室速的来源区域就在我们游离的位置。之后我们又用心腔内超声确定位置,最后在左心室后组乳头肌对应的心外膜发现了病灶点。” 经过检查,确认病灶所在部位心脏表面没有血管后,消融开始。奇迹出现了。心电图显示,麻醉前还像小马达一样每分钟狂跳150/160下的心脏,消融开始马上恢复了每分钟70多下的规律心跳。 继续巩固180秒消融完成,刘强医生又反复诱发半小时,确定室速没有再次出现,同时心腔内超声也再次确认了病灶组织消融完成,手术非常成功,胸腔出血量也非常小。 “这下总算能睡个安稳觉了,不用每天都活在恐惧中,解决了身上的定时炸弹,心也终于平静了,谢谢邵逸夫医院所有的医护人员,你们给我了二次生命。” 昨天下午,躺在邵逸夫医院心内科病房,感受着规律心跳的老何,由衷感慨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