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18:50，王先生来电：快过年了，我哥哥是送牛奶的，三百六十五天都要送，他已经七八年没回过老家了。做这个工作的人都是这样的，过年都回不了家的。送奶工都是临时工，也没有保险。我今天打电话来是想说，企业能不能给送奶工一点福利，要求不高，至少能让他们过年回家一趟，也希望牛奶订户能克服一下，过年那几天就不喝牛奶了行不行？

    见习记者舒俊核实报道：王先生37岁，浙江建德人。家里兄弟三

    王先生说，他大哥是杭州一家大型乳品公司的送奶工，39岁，做送奶工7年多了。大哥不善言语，任劳任怨，也从不会给领导提意见。

    每天凌晨3点，大哥就骑上电动车到奶站取奶，然后再把一袋袋鲜奶送到订户家门口。早上六七点钟，订户就能喝上牛奶了。

    “有时候想到我哥这么辛苦，挺心疼。他自己倒是习惯了，日夜颠倒也照干不误。做了7年多，老板也算看得起他，给他一些外快赚赚，一个月的收入有3000多元。只是有一点我很难释怀，为什么公司从来不让我哥过年回家呢？”

    王先生说，大哥春节期间也要挨家挨户去送奶，最近一次回家还是前年外婆去世时。

    “那次我哥为了送老人最后一程，还是冒着被开除的风险向站长请假的，还好站长通情达理准了假，我哥才安稳地回去了。他读的书不多，也没什么手艺，很珍惜这份工作。我知道他不是不想回家，实在是怕坚持回家会丢了饭碗。”

    王先生说，前几年大嫂也来了杭州，现在是一家医院的保洁员。儿子就交给老家的父母带，老的小的夫妻俩一年都见不着几次。

    “上个月的一个星期一我表妹结婚，叫我们兄弟三个回老家喝喜酒。因为是中午的酒席，我大哥还赶得上，我就开车带他回去了。酒席前几天，我妈妈还三番五次交代我，你要是回家记得叫上你大哥，他肯定想回来的……那天大哥本来还想看一下孩子，可我晚上有事，孩子没放学，我们就回杭州了，大哥一路都不说话，我想他心里一定很难过……”

    平常日子相聚难，春节期间相聚也难。

    “过年的时候，一家人坐在一起，唯独少我大哥大嫂两个人。这时，我爸妈就会对大哥的孩子说，看看你爸爸，过年也没得回来，多辛苦！你一定要好好读书，以后就能回得了家了。我听了鼻子酸酸的……”

    “我想帮我大哥问问，家里订牛奶的住户，是不是能少喝三天奶？企业能不能想想办法，年三十、年初一这几个日子就别送鲜奶了，送其他的可不可以？这样也好让送奶工除夕夜能回家吃个团圆饭，年初一能给祖宗磕磕头，年初二能陪老人孩子聊上几句……”

    电话采访了双峰、美丽健和光明等几家在杭州提供鲜奶配送服务的乳品企业。

    浙江美丽健实业有限公司一位姓孙的副总经理说，美丽健目前在杭州主城区的订奶客户有30多万，在主城区设有25个奶站，有250多个送奶工。

    孙副总说，每个送奶工负责一个片区，主要是以小区来划分的。送奶量大的工人，一天要送出400多份，少的也有100多份。送奶工每天凌晨2点左右要从奶站拿到奶，一般要送到早上7点左右。

    “送奶工是我们鲜奶配送中的关键一环，他们的工作很辛苦，一年只能休息几天，我们也很重视他们。我们公司的送奶工，春节期间都是放假回家的。客户春节期间订的奶，我们一般年前就会送过去，这些奶是用纸盒装的，虽然没有鲜奶新鲜，但是口感同样纯正，保质期也长一点。这样既能保证客户春节期间有奶喝，也能让送奶工有时间回家过年。照这几年的施行情况看，绝大多数的客户能理解，是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孙副总说，杭州的鲜奶配送行业在春节期间，一般是不送奶的，这算是行业的一个惯例。“我听说过绍兴那边有的品牌过年也是送鲜奶的，这些企业肯定有，但不占多数吧。”

    电话联系杭州新希望双峰乳业有限公司市场部的朱经理，他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截至昨晚8点半，未能联系上他。

    联系杭州另一家鲜奶配送巨头光明乳业有限公司。上海总公司公共事务部一位姓张的工作人员说，公司最近在举行大区会议，各部门负责人都在开会，暂时找不到负责订奶业务的负责人。

    在百度搜索“送奶工招聘”，一连串的招聘公告中，几乎每一则都有“吃苦耐劳”的要求。

    “58同城”网站上一则光明乳业送奶工的招聘公告，有“全年无休”的说明。职位描述是“不限户籍，不论男女，年龄男50岁以下，女45岁以下，吃苦耐劳，会骑三轮车者优先，全年无休，工作时间02：00--07：00，白天自由。工资1500-3000元/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