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快报 见习记者 凌姝文 摄影 江玥 防洪排涝,从古至今一直是民生大事。大禹因治水有功,受舜禅让而继承帝位。新中国成立后,国内开始兴修水库,最大的改变是人们从“饮井水”发展到“饮水库水”。 上个世纪80年代,工作后的顾建国回到杭州,投身水利水电工程设计,参与到当时亚洲最大的安吉天荒坪水电站的设计工作当中。在那个用钢笔画图纸的年代,他超前考虑,严格净化标准:水电站建成至今,对当地水环境的污染几乎可以忽略。 1977年恢复高考 在富阳插队的他考上了同济大学 1973年,顾建国高中毕业,插队到富阳受降公社,平日里除了上山砍柴、下田插秧,还在小学中学担任代课教师。 “那个时候的农村很穷,见不到一块手表一辆自行车,耕田靠牛、运输靠人力三轮车、干活用手。一天下来,工分大概能拿2-3毛钱。”顾建国说。 一直到1977年的10月21日,顾建国记得很清楚,那天早上六点半,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新闻和报纸摘要》节目,广播了一则振奋人心的消息:高考恢复了! 听到消息,顾建国田也不种了,活也不干了,立马进入备考状态。 “考试时间安排得特别紧,12月就开考了。学校紧急把学生召回来补课,参加高考的人可以不用干活。” 最后,公社报名的100个人中,有4人成功通过考试,顾建国在次年2月收到了上海同济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大学时,他的专业是环境工程的给排水专业,毕业后被分配到中国水产科学研究院。 参与设计了当时亚洲最大的水电站 安吉天荒坪水电站 1985年秋,顾建国从北京调回杭州,回家乡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参与水电站的设计。 他设计的第一座水电站是丽水市云和县紧水滩水电站,装机容量为30万千瓦。 这座水电站建在山谷间,受地形影响,设计成一座高拱坝,即在平面上呈凸向上游的拱形挡水建筑物,能借助拱的作用,将水压力的全部或部分传给河谷两岸的基岩。投入使用后,逐渐在水坝底下形成了一个人工湖,回水到龙泉市。 他参与的另一个大型工程项目是安吉天荒坪水电站,该水电站的装机容量为180万千瓦,当时居亚洲首位。 “上个世纪90年代,国内的水利水电工程,落后国际水平5-10年,尤其是机械制造设备方面,很多都只能外包给国外厂家。天荒坪水电站防渗漏的上库混凝土沥青,是从沙特运过来的,当时国内的材料还没法达到那个质量标准。”顾建国说。 水利工程建设,少则5年,多则10年,一个工程人员一辈子只能参与几次。 顾建国回忆说,为了提高设计效率,所有工程设计人员都在工地上驻扎下来,几百号人每天聚在一起,一人一台电脑。 作为一名资深的工程设计师,顾建国最初是从“纸画图纸”学起的。 他说:“在电脑普及以前,工程设计师的常用工具是铅笔、圆规、比例尺和鸭嘴笔,说到鸭嘴笔你可能都不知道,那是墨水笔的一种,能在透明纸上画直线。图纸画好后再拿去晒蓝图,最后拿去施工。” 《印象西湖》开场的那个三角水幕 是顾建国设计的 21世纪初,顾建国的工作单位华东勘测设计研究院接了一个大项目,非常具有挑战性——在西湖里搭建一个升降舞台,用于承接实景演出。 有人可能猜到了,该舞台是《印象西湖》的演出场地。 顾建国说,当时接到这个项目是非常为难的,因为它不像大型水利水电工程,已经有一套完备的设计规范,加上研究院的工作人员都是第一次涉足舞台设计,没有丝毫经验。 “设计一定要有定量的参数,不能只凭感官。我曾经去云南大理参加一个水幕电影的招投标,对方的设计看上去非常好看,但是报不出具体参数,没有参数都是虚的,所以最后落标了。《印象西湖》的舞台设计,难就难在定量,我们做了很多努力。” 顾建国说,2006年2月23日,一支由水、电、金属结构专业人员组成的设计团队飞到北京,直接到樊跃的工作室,和樊导面对面讨论、敲定设计的方案。 樊跃认为,水是西湖的灵魂,也是这个项目的发展方向。于是他设计了一组巨型的门型结构,让水自上而下喷洒,形成宽大的水帘,再把各种色彩的强亮光柱轮番打上去,在西湖上空,创造出动人的幻影。 但通过专业的现场复核分析,顾建国发现这个巨大的门型构架,在结构上无法实现,因此他提议改成三角形构架。经过多方讨论、多番修改,樊跃同意这样的构型。 《印象西湖》这场演出在两年多前的那场G20峰会文艺演出中展现,人们都记住了开场时的震撼画面:金字塔形的三角水幕,从泛着奇幻光影的水面缓缓升起,硕大的“G20”字样,在星和湖的映衬下熠熠生辉。在升降的过程中,不时有水雾淋下,营造出山水空蒙的醉人意境。 新中国成立后 每一个十年都是一轮巨变 回首人生数十载,顾建国不由得发出“变化真大”的感慨。 “新中国成立后,每一个十年都是一轮巨变。我刚插队落户的时候,当地农民每顿饭只能吃得刚刚饱。1978年以后,国家开始实行包产到户政策,农民可以自己承包农田,个人收入与付出挂钩,种得越多吃的越多。”顾建国说,“我记得我读大学后重回插队地,农民很热情地招呼我拿点粮食回去,他们种了很多,吃不完。” 另一方面,杭州的城市变迁也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 “1982年还是1983年,我记不清了,当时华东勘测设计研究院来杭州造办公楼,在朝晖附近盖了一栋12层的高楼,那是杭州最高的建筑。” 一晃三十几年过去,现在杭州的十大高楼,个个都是几百米的“大高个”。 顾建国说:“国民生活条件越来越好,国家越来越富有。以前我们在福建闽江建一个140万千瓦的水口水电站,资金不够还要向世界银行贷款;近几年,我们打造全球最大的水电站白鹤滩水电站时,很快就筹集到足够的钱。资金充足了,更能大刀阔斧地向前迈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