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思人:王春华
屈指数来,姥姥已经走了10年了,终年74岁。
每每忆及姥姥,常常潸然泪下。姥姥裹脚,走路颤巍巍的,但速度极快,总是一路小跑的样子;姥姥个子挺高,清瘦,记忆里永远是一副模样,就那么微笑注视着我。姥姥留给我的是我一生受用不尽的财富,那就是善良、勤劳,助人而永不抱怨。最不能忘的是姥姥的红鸡蛋。
老家在沂蒙山的一个角落,姥姥是村里的接生婆,大致数来,目前村里25岁至50多岁的人,几乎第一眼看到的全是姥姥,是姥姥帮助他们来到这个世界。
家乡有个习俗,姥姥帮人母子平安接生回来,两条毛巾和两个染红外壳的鸡蛋,就是主人家的全部心意了。在那个吃鸡蛋就算奢侈的年代,盼望姥姥早点回来就成了我最大的期盼,因为尽管家里孩子很多,我最小的舅舅也不过大我几岁,但至少一个红鸡蛋肯定是属于我的。现在的孩子已经无法想象那种感觉——一个鸡蛋分卷在两张煎饼里美美饱餐一顿的滋味!倘若我恰巧几天没去,姥姥必定把鸡蛋放在米缸里藏好(也许怕我小舅舅偷吃吧),看到我的时候,佯装神秘地取出来,满是慈爱地交给我,微笑着看我贪婪的吃相。我的童年就是在姥姥的疼爱中度过的。
今天想来,我品尝再好的美味,都永远不会有一种菜能超越姥姥的红鸡蛋在我心中的地位,因为那红红的蛋壳包裹的是姥姥对我的至亲至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