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法捕捞的海鲜 流向台州、宁波等地一些海鲜酒楼 两天后的7月12日下午,老薛叫来4个男子,再次出海。出发之前,他的姑父姑妈陈某夫妇,用货车运来大量的冰块和泡沫箱。 现场设伏的三门县公安局治安大队副大队长林钢判断,盗捕者得手了,下一步就是渔获。他装作普通渔民,在海边散步,盗猎船只越行越远,最后化为海面上如萤火虫般的微光。 其他民警在海岸边的草丛里设伏,忍受着闷热和蚊虫的袭扰。 次日(7月13日)凌晨两点,盗猎船回来了,满满当当的一船海鲜。 满船的渔获,被搬到海边一个院落里,根据客户需求,每一只海鲜会被按数量个头种类,分类分级别打包装箱。 陈某夫妇负责这批海鲜的地下销售,在三门健跳港码头,他俩多年从事海鲜买卖。 这批海鲜还未上岸,其实已经有了潜在的买家。 3个小时过后,所有的海鲜被仔细分类打包后,总计700多斤。 老薛很兴奋:一个晚上,他就可以轻松获利近三万元。 这些海鲜,经过陈某夫妇的二次加价,会流向台州、宁波等地一些海鲜酒楼。最后到消费者嘴里,会涨到三倍以上的价格。 所有的海鲜都被装上两辆厢式货车,随着一辆私家车离开宁海开往三门。 凌晨5点,车队赶到甬台温沿海高速健跳路口,收费站里,三门县公安局治安大队大队长叶未捷率民警冲出来,拦下了车队。 见势不妙,老薛等人想调头逃跑,后方民警林钢率队赶上,老薛被瓮中捉鳖。 以命博利 盗捕者讲述12小时海上逃生亲历 车上除了海鲜和主要嫌疑人,民警还发现一个身体虚弱的男子。 男子姓叶,是老薛小舅子林某的朋友。 叶某有气无力地说,他嫌打工辛苦工资低,听说海上捕鱼每月工资好几万元,于是辞掉工作出海打工。 当晚,叶某随林某出海,他被海浪“弄”得晕头转向,上吐下泻,一人躺在船舱里,昏昏沉沉睡了很久,醒来时,船已停靠码头了。 回想起这次出海,叶某说,自己再也不想出海了,宁愿在厂里挣几千元工资,至少吃得香睡得稳。 对于林某来说,这也是一次生死考验。 他招供说,在海上起网时,一个个巨浪打来,小玻璃钢船好几次差点被浪掀翻,“唉,这种生不如死的海上作业,给我10万一个月也不干了!” 办案民警林钢说,盗捕者的生死经历,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接触,“太多了。” 前不久,他去抓非法盗捕者老王时,人正躺在医院吸氧,面无血色。 老王刚经历了一场生死,他回忆起当天的情形说:“非法捕捞,就意味着一只脚踩进了棺材里。” 那天晚上,他开着小渔船去深海捕捞,大浪一个接着一个,是那种很可怕的涌浪,小渔船在浪尖上跳跃,一个巨浪来,船就沉了,他赶紧用手机给朋友打电话,叫人来救援。 “我在水里挣扎了很久,正绝望的时候,身边刚好漂过一个高压锅,我赶紧抱住当救生圈用。”不知漂了多久,天际线处有个小岛的影子,他拼命朝那里游过去,结果一个大浪打过来,又把他打回深海。 “我不敢再游了,怕耗尽最后一丝力气,不能自救”,老王说,“我想起家里还有儿子和女儿,他们正等着我回家,这个信念一直支撑着我要活下去,就这样,我在海里漂着,又饥又渴,更不敢睡着,怕一松手,高压锅就漂远了。” 12个小时后,民警和渔政人员驾船赶来,在茫茫大海上找到了他。 民警林钢说,其实,许多遇到险情的盗捕者和老王一样,很难在大海上通过定位找到。 他们大多数人,用来偷捕的渔船都是三无渔船,为了躲避抓捕根本不安装北斗GPS导航系统。 这样的渔船,防风浪等级远远不够,一个大浪就能轻易掀翻,而没有定位,迷失在茫茫海上,很难再找到。 办案民警叶未捷说,“我们打击非法捕捞,更重要的是敬畏生命,保护生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