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世界末日”到来前的夏天,胡云霆坐在电脑前发呆,页面上是北京某影视特效培训学校的招生简章。他在想的是:“如果世界末日真的来了,那就什么都来不及学了。”当天下午,他去人事科办了辞职。
带着仅有的几万块积蓄,胡云霆来到北京,开始了两个月的影视特效化妆学习。
胡云霆喜欢看《特效化妆师大对决》,一直好奇特效化妆师怎么把普通人变成外星人或是凭空创造而出的某种“生物”。课程结束后,他决定制作自己最喜欢的漫画《龙珠》中的“神仙”。用油泥雕像,石膏翻模,浇灌发泡乳胶,烤箱加热使其固化,上色,整个过程中他既是设计师、雕塑家、翻模工人,还是化学家、解剖学专家……比如“神仙”的后脑勺是鼓起的,需要根据真人的后脑骨骼来确定鼓起的角度和体积,这样做出来比例才协调。
做特效比较慢,胡云霆在工作台前常常一坐就是五六个小时,妻子忧心忡忡:“他只要一开始做,就不知道时间。储藏室又小又闷又潮湿,待久了对身体不好。他现在脊柱也有一点问题。”嗅觉灵敏的老婆大人,总是能在他进门的瞬间,闻出他是不是去过储藏室,“霉味特别明显”。最近,胡妈妈看到新闻里说EVA材料有毒性,长期接触对人体不好,马上打了个电话过来。胡云霆一边忙着“对付”新作品,一边耐心劝妈妈,说自己已经很少碰那个了。为了让家人放心,他还把前期雕塑工作搬到家里进行。
前不久,胡云霆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到影视一线特效化妆师的工作——到横店替在《大话西游3》中饰演唐僧的演员吴京,翻一对耳朵的模型。在两个小时里,胡云霆要给吴京的耳朵裹上保鲜膜、涂上厚厚的藻酸盐(牙医用来做假牙模型的材料)、等藻酸盐凝固后取下,这就是吴京本人双耳的模型。为了不让藻酸盐干燥裂开,又小心包好,连夜赶回家用石膏翻模,然后调制发泡乳胶,浇灌进石膏模具里,最后在烤箱中加热凝固,做出乳胶假耳。那天,胡云霆一直在储藏室里忙到凌晨3点。胡云霆觉得这样的工作超级紧张,也很让人兴奋。
如今,距离2012年已经过去了3年,“世界末日”没有来,胡云霆却打开了另一个世界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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