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种笔记 | 王晓申（科普作者）

秋冬季节，鹅掌楸的叶片酷似一件件黄马褂，悬挂枝头 李叶飞/摄

随着天气转冷，水杉会渐渐褪下红棕色的霓裳，静静等待春天的到来 王晓申/摄

时光流转，寒暑相推。不知不觉，已步入了小雪节气，一年光阴也接近尾声。

小雪是冬季的第二个节气，《群芳谱》中说：“小雪气寒而将雪矣，地寒未甚而雪未大也。” 此时的北方，天气日渐寒冷，将陆续迎来第一场冬雪。而小雪节气的杭城，除了湿冷冬雨频繁造访外，几乎很难寻觅到雪花的影子。如果喜欢雪，还得耐心等等。

寒潮带来降温，让银杏、无患子披上了一树金黄，枫香和乌桕的枝头，黄绿赤橙赭紫杂糅交错，呈现出五彩斑斓的颜色。然而，就在不经意间，残荷倾倒、菊花老却、木叶凋零，一年的秋色好景匆匆将尽。幸有红透的柿子、黄熟的柑橘，能细细回味秋光。

走在十一月的西湖边，似乎没有比北山街一带更吸引人的景致了。每年经秋入冬，北山街上那些冠如华盖的大树，就会从葱郁深绿化作层层金黄。恬静、绚烂，宛如油画一般。

大树林立，有人叫它梧桐，也有人喊它法国梧桐。实际上，它的中文正式名叫做二球悬铃木，也就是我们俗称的法国梧桐。因最初从法国引入，并栽培于上海法租界而得名。仔细观察，便不难发现，北山街的“梧桐”，通常是一根枝悬挂着两颗圆圆的果球，这便是二球悬铃木的典型特征。

如今，北山街的二球悬铃木约600棵，其中有60棵种植于上世纪20年代初。北山街也因此成为杭州唯一的“古树林荫道”。

每年秋冬，又到了鹅掌楸变装的时候。鹅掌楸树形高大挺直，站在树下抬头眺望，一树的青绿色、金黄色、焦糖色随风摇曳，格外赏心悦目。

在众多植物中，鹅掌楸的叶形是独一无二的。由于它的叶片酷似旧时人们穿的半袖马褂，又被称作马褂木。与银杏和无患子不同，鹅掌楸并不急于脱叶变色。从秋到冬，陆续地黄落，几乎每日都能捡到新鲜的黄马褂。而一些焦黄不落的叶片，经太阳一晒，还被友人打趣地比作烤鸭。

鹅掌楸是一种古老的孑遗植物，在新生代第三纪，鹅掌楸的家族成员，曾遍布北半球的温带地区。等到第四纪冰期后，鹅掌楸属植物大部分灭绝，只剩下中国鹅掌楸和北美鹅掌楸。如今，在杭州街道、园林中使用的鹅掌楸，大多是鹅掌楸和北美鹅掌楸的杂交后代：杂交鹅掌楸。

秋冬季节，鹅掌楸的叶片酷似一件件黄马褂，悬挂枝头 李叶飞/摄

即便是进入冬季，杭城也不乏绿意盎然。“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在我们的印象中，松柏耐寒不凋、冬夏常青。但实际上，也有一些松柏类植物是要在深秋初冬落叶的。在每年的小雪前后，就到了水杉、池杉、落羽杉、金钱松的最佳观赏期。

想欣赏松柏类植物的冬季美景，杭州植物园是个好去处。在裸子植物分类区靠近红亭子的北侧，栽种了水杉、池杉、落羽杉、水松、柳杉等柏科植物。隔湖望去，树形挺拔、错落有致、叶色各异。在瑟瑟寒风的催促下，它们纷纷换上鲜亮的秋冬装束，水松、水杉的黄绿、池杉的赤橙、落羽杉的赭红，成为冬日里一抹动人的暖色。

随着天气转冷，水杉会渐渐褪下红棕色的霓裳，静静等待春天的到来 王晓申/摄

提起水杉、池杉、落羽杉，人们都习惯称之为杉树。由于名字里都带杉字，加之外观、习性也非常相似，它们经常会被混作一谈。不过，我们可以通过以下几个特征来区分：池杉和落羽杉耐湿，可以在水中生长，通常生有屈膝状的呼吸根。水杉不耐水，多种在岸边，它的叶片较长较宽，是成对着生在枝条上的。池杉的小叶钻形，像一团乱糟糟的丝线。落羽杉叶片酷似羽毛，狭长较短，是互生在枝条上的。除了植物园，曲院风荷至杨公堤、湘湖老虎洞、青山湖水上森林等地都有它们的身影，不妨试着辨识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