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羊儿吃得这么欢,姚飞感觉自己病痛轻了很多。
今年35岁的姚飞家住笕桥,在诸暨江藻镇汪王村里有一个羊圈,现在已颇具规模。他不定期地在村里住一段日子,和村上一位叫柴水萍的大姐一同照顾这百来头羊:每天早上7点多拉饲料,路上颠簸3个小时,有时把别家地里废弃的番薯藤、葡萄藤割下来储作饲料。
从杭州市区到汪王村坐车要2个小时,姚飞来来回回不厌其烦,忙得不亦乐乎。这个年轻的“羊倌”是一名白血病患者,唯 一的合伙人柴水萍是他的病友。养羊场是两个病友、两家人的希望。两个人因病相识,去年年底合计养羊,今年3月动手操办,现在养羊场日益壮大,姚飞脸上写满喜悦,全然没有病痛的痕迹。
病友叫他“开心果”
从杭州市区到江藻镇汪王村开车需要一个半小时,出发前一天,热情的姚飞告诉我:“那里太偏僻,你自己开车肯定找不到,要不我开车送你,车子我叫。”其实这样的“长途跋涉”对于一位白血病患者是个不小的负担,但他还是拍拍胸脯表示“没问题”。昨天一路上,姚飞谈笑风生。刚刚和他接上话的一瞬间,我甚至觉得他比健康人更开朗。
提起他的病,姚飞没有任何避讳。2008年6月,刚刚结婚才1个月多月的姚飞发现自己浑身无力,随即牙痛难忍。牙科大夫让他去验血时,他料到自己情况不妙。化验单一出来,果然是白血病。听到消息的那一刻,各种悲痛的情绪充斥着姚飞的脑袋,尤其想到自己连爸爸都没做过,就觉得眼前恍惚。这之后是漫长的化疗和等待匹配干细胞的过程。虽然艰苦,但姚飞开始有了新的希望。
姚飞说:“开不开心要看你周围是怎样的一群人,我住院的时候,同一病房的病友把一切看得很轻松:‘没什么大不了的。平时嘛做做化疗,到时候找个干细胞移植一下就好啦。’”虽然姚飞身边的病友走了一个又一个,但是总是不乏“病坚强”。姚飞对生活的信心从来没有扑灭过。化疗了半年,他自己也成了“病坚强”,给刚进来的病友讲励志故事,逗他们乐,给他们希望。
姚飞说他比较幸运,化疗了14个疗程之后等到了匹配的干细胞,虽然配对时只对牢了7个点。2010年4月,他“重获新生”。但排异还是会不定期“造访”他。原计划上个月想见见他的羊圈,就因为他出现肝排异而没能如愿。
在一次又一次的住院治疗中,他认识了很多病友。遇到乐观的互相鼓励,遇见悲观的他去感化。就在最近的这次住院中,一位50岁左右的病友想放弃治疗,姚飞告诉他:“你有3个女儿,怕什么?家人和社会都会帮你渡过难关的。”
两人眼前亮堂堂
两家人家境都很一般,借了这么多钱总得还,姚飞也不忍心再让爸爸退了休还要去做保安赚钱,于是想到办养羊场是“自救”。去年年底,姚飞试探性地问阿萍姐:“能不能把鸡、鸭继续养下去,我也想来试试,与大姐大哥一起来创业。”姚飞想,他以前做的是质量检验检测,搞个养殖场,有生之年还能赚些钱,至少能把债还掉。说起养羊的事,两人都觉得眼前亮堂堂,柴水萍更是觉得病都好了一大半。
姚飞是个急性子,今年3月两人就着手办起来。姚飞的爸爸和阿萍姐的爱人一齐帮忙,砍竹子造羊圈,背石子修路,在柴水萍家鱼塘中央的小岛上造起了养羊场。60头羊“咩咩咩”地赶到岛上。
现如今大羊生小羊,已经有百来头。昨天我走进汪王村去看这群羊。村子的路不好走,车子一路颠簸,泥巴溅了一身。姚飞说,这样的路他们拉饲料每天都要经过,开的还是三轮车。
还没到湖中心,就听见羊圈里传来“咩咩”声。推门进去,四五百平方米的养羊场煞有介事。姚飞说,由于各方帮助,这里装上了自来水龙头,还有放食物的凹槽,不用像以前,还要扛水进来。他指着里面一头又一头的小羊,喜滋滋地说:“这些都是刚生出来的。喏,那边还有几头大肚子呢。”
虽然现在还处在投入阶段,但柴水萍充满信心:“等到了明年年底,就有400头了,可以拉到杭州去卖了。” 开心时,姚飞在喂羊时都会唱“喜羊羊”的歌。歌声一起,没有悲伤。
“什么故事这么快乐?”
遇见柴水萍是在2008年12月。她是诸暨江藻镇汪王村的村民,也是在姚飞众多“听众”里的一个。在汪王村,我看见了这位“阿萍姐”。大姐很好客,我一进去就想留我吃饭,为了招待我,还把邻居唤来生火做饭。自己坐在桌边跟我讲起她和姚飞的故事。
阿萍姐比姚飞长3岁,进医院时还不知自己是白血病。“我每次用脚把病历钩到跟前想看看我得的到底是什么病,老公总是把它挪开。”阿萍姐回忆当时的情景,“我是在一次医生查房时知道的,他说:‘癌细胞又多了。’我顿时觉得我完了。”以后阿萍姐每每看见家人就哭。直到碰见了姚飞。
阿萍姐问姚飞:“你说,像我们这样的病人,还会有希望吗?”
姚飞说:“当然有啊,希望是靠自己争取的!”
柴水萍的丈夫王仲法当天看见爱人笑了,傍晚特地过去问姚飞:“我家水萍脸上开笑脸了,你给她讲了什么好听的故事啊?”
干细胞移植成功后,姚飞和柴水萍分享成功的喜悦。柴水萍至今没能找到可以配对的骨髓。“在大陆和台湾各找了4个,都不行。”昨天阿萍姐一边喂鸡,一边告诉我,“现在还在化疗,病情相对稳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