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6日傍晚,普吉镇瓦其拉医院门前的道路上,一辆接一辆救护车鱼贯驶入医院临时开辟的遇难者遗体存放点,当看到一具一具遗体被抬下来时,现场苦苦等候的失踪人员家属有的已经开始哭泣。
遇难者的遗体不断被送往普吉瓦其拉医院的临时遗体存放点。记者 蒋大伟 摄 差不多同一时间,一辆从普吉另一家急救中心开来的救护车停在了急诊大门口,不过这次,医护人员抬出的并不是冰冷的尸体,而是一名活着的中国伤员,从体形上看,高高瘦瘦,露出仅有的一个侧面,看起来长得蛮帅气。 记者 蒋大伟 摄 如同打了一剂强心针,在场的记者和志愿者们激动得鼓起掌来,有人忍不住哽咽。 这个小伙子姓孙,来自河南,在乘坐的游船倾覆后,他和另外一个幸存者在海上漂了十几个小时,终被救起。 晚上7点多,在小孙躺在担架床上,等待进行CT检查时,我和他聊了聊。 来自河南信阳的小孙,这次是和女友来普吉岛旅行,回国后打算举行婚礼,事发那天,两人从珊瑚岛坐船准备返回普吉本岛。 途中,游船遭遇大风雨,船身开始剧烈摇晃,在工作人员撕心裂肺的“跳船跳船”声中,站在船头的他甚至来不及和船尾的女友会合,就翻进海里。 以下是他的自述: 幸好穿着救生衣,我落海之后,看到一块泡沫冲浪板浮在海面上,就赶紧游过去抱住,尽可能地让自己有更多浮力,而且也看到远处的救生艇了,准备游过去,这时发现一对上了年纪的夫妻漂在海上,虽然也有救生衣但是两个人的浮力不太够,所以我就把冲浪板给了他们,还用力推了一把,把他们推向救生艇的方向。 光线越来越暗,海上风浪很大,视线模糊,他们有没有获救我不知道,只知道原来看得到的救生艇看不见了,应该是往远处漂走了,救生艇没有自己的动力的,只能随浪漂。 我漂浮在海上时,没有方向,不断有游客和船只留下的漂浮物从身边漂过,后来看到一串船上落下的浮球时,赶紧牢牢抱住,以增加浮力。后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艘船发现了我,他们在用绳子想把我拉上船时,一个浪打过来,绳子断了,我又被大浪打远了。 就这样一直在海上漂啊漂啊,后来看到一个也穿着救生衣的男人,他好像有点力不从心了,我把浮球递过去,我们两个一起抱住,就漂啊……也没有时间,不知道漂了多久,后来天都亮了,筋疲力尽,终于看到一艘渔船,我们大声喊,船上的人听见了,就得救了。 他是7月6日早上10点左右获救的,此时已经距离事故发生17个小时了,也就是说他在海上漂了17个小时,也许是体力消耗过大,他的声音很小,显得很疲惫,只有在提到女友的时候眼里有了点光彩。 他的女朋友当时也落水了,幸运的是,穿了救生衣的她被救上了救生艇,赶来的救援船只,把她和其他救生艇上的游客送到了码头。 “她还以为我出事了。”小孙说,女友上岸后找不到他,又听人说没有上救生艇的落水人员在茫茫大海中坚持不了太久,时间过去那么长,女友一度崩溃,他获救后也请人帮忙找女友,得知她平安一颗心总算放下了,女友得到消息喜极而泣,正赶过来。 小孙身上有些浮肿,因为泡在海里时间太长,加上被海蜇蜇伤,救上来后被送往就近的医院进行治疗,下午伤势稳定后,再转送到医疗条件比较好的普吉镇瓦其拉医院继续治疗。 当听说我是记者后,小孙想打听那对上了年纪的夫妻是否获救,但因为不知道具体名字很难查实,他又一再要求,危难时刻出手相救是人的本能,自己的名字就不要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