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柏年强行出院去赶考 王旭烽急着天天打毛衣
第一排最左边是王旭烽
1977年12月15日,中国570万考生,参加了停了11年之后的高考。在他们许多人的记忆里,1977年滴水成冰的冬天并不寒冷,反倒是1978年的早春因为忐忑焦急的等待而显得格外漫长、格外难熬。
40年前的王旭烽,看到初试结果出来,发现自己把作文题目看错了,顿时感到“天昏地暗,差点失去知觉”,接下来她不停地靠打毛衣来疏解紧张情绪。后来,她带着这件打了一半的毛衣,成了杭州大学历史系77级学生。
浙江大学副校长罗卫东,凌晨3点起床,翻山越岭在全村乡亲举着火把的护送下,离开养育了他15年的村寨,成了一位少年大学生。
拖着病体,强行出院坚持赴考的寿柏年,在1978年2月下旬,收到了杭州大学77级历史系的录取通知书。那一年农场2000多名知青,只有寿柏年一人考上了本科。历史系同年入学的还有宋卫平。
《120个回望——纪念高考恢复40周年》中,每一位亲历者的个人故事,都只是1977高考记忆中的一个缩影,但无论对个人,还是国家,都是值得纪念的里程碑。
40年前,他们披星戴月,突破重重险阻,奔赴寒冬的考场;40年后的今天,愿你如他们一样,心里有火,眼里有光。
以下文字摘自《120个回望——纪念高考恢复40周年》,有删节
《1977高考杂忆》
寿柏年 杭州大学历史系77级,1998年加盟同学宋卫平创办的绿城集团至今。
参加高考之前,我已作为城市“知识青年”之一员,在萧山第二农垦场(其前身为浙江生产建设兵团二师六团)围垦造田近8年。
备考过程印象较深的是两件事。一是临时抱佛脚,托人到书店购买了中学数学课本全套8册(当时初高中学制各两年),再翻出早先所置的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的 《青年自学丛书·数学》,自学恶补。后来的考试证明,几何部分很难靠短期自学奏效,但代数部分尚有可能,只不过是学得快,忘得也快。二是除了动用半个月探亲假去宁波家中突击复习外,在参加初试前未为复习请过一天假,白天照常出工,晚上复习。原因是当时同事都未上过高中,视大学为高不可攀,故全连仅我一人报考,请复习假无例可循,且时值秋收秋种农忙,担心请假复习后如果最终没考上,被人讥讽为逃避劳动。现在想来,也是年少虚荣,幸亏后来侥幸考上,否则将会因此抱憾。
初试为语文、数学两门。上午考语文,顺利完成。下午数学却考砸了。原因是不知道答题应先易后难,而是从头开始按次序往下做,结果中间被一道题卡住,很久才做好,以致影响后面答题时间,到收卷时卷尾几道应用题来不及做便交了卷。
考完后自认复试已无可能,心情沮丧。谁知到12月初,竟意外接到了复试通知,心中一喜一惊,喜的当然是尚有机会,惊的则是离复试只有十天,时间太紧了。
于是,我立马请假来到萧山衙前中学复习(我叔叔是该校校长),那边比农场集体宿舍清静,且遇问题有老师可请教。谁知到第三天,因为叔叔正感冒,他便让我服了一片SMD(长效磺胺)以防感染,结果引发我严重的磺胺过敏症,水泡蔓延全身,口腔内也都是水泡,无法进食。卫生院建议转萧山县人民医院治疗,县人民医院建议转浙医二院。同事好友陈信伊从农场到浙医二院帮我办公费医疗手续,顺便把我的高考准考证领了带来。此时是考试日的前一天。当时我虽十分虚弱,但脑子清醒,恳请医生同意我出院参加考试。医生起初根本不予考虑。我再三说明高考机会的重要性和我不惜代价以求一试的决心,最后医生被我感动,以“系自行出院,出了问题医院不负责任”的方式作了默许,为我配了药,留了住院床位,嘱我不得大意,考完仍去住院治疗。
考试那天,我在信伊和头天晚上来杭的弟弟永年的搀扶下,凌晨4点从浙医二院出发,乘51路电车到龙翔桥车站,转15路郊区汽车到萧山,再乘7点左右萧山去义丈的头班长途车,辗转到义丈中学考场。此时,正好赶上考生排队进场。一摸口袋,发现只带了准考证没带笔,于是叫永年在街上小店花0.12元买了支圆珠笔。我就用这支笔完成了一生中最重要的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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