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波

杨立刚

张关祥

3月5日下午1点45分左右，萧山区闻堰街道小砾山钱塘江边，一名少女站在江堤上，无神地望着滔滔江水。

“扑通”一声，少女纵身跳入江中。

虽已初春，日夜奔流的钱塘江水依旧冰冷。少女身体单薄，在江水中扑腾片刻，渐渐体力不支，只能随波逐流，眼见着便要沉入江底。

情况危急，江边的人不断向少女喊话，但少女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

“扑通、扑通”又是两声，两个身穿制服的汉子跳入江中，向着少女奋力游去……

千米狂奔、负重救援，辅警累至虚脱

少女投江后，目击群众立即报警求助。闻堰派出所民警陈波立即带着辅警杨立刚和张关祥赶往现场救援。

警车一路鸣笛闪灯，直奔事发地点，但就在距离事发地点还有几千米时，问题来了——由于超出江堤道路限高，出警车辆无法驶上江堤。

拉开车门，陈波、杨立刚、张关祥拔腿就跑，直奔事发地点而去。

少女距离江边已有80米左右，江水已漫过她的耳朵，眼见着就要将她吞没。

杨立刚和张关祥是闻堰人，从小在钱塘江边长大，深谙水性，身体素质也不错。眼见少女生死一线，两人还来不及喘匀了气，纵身跳入江中实施营救。

已经冲刺了几千米，加上江水冰冷刺骨，杨立刚和张关祥一下水便感觉比以往游泳疲累数倍。80米，两人拼尽全力，一口气游到了少女身边，合力将她托了起来。

少女神志清晰，见有人来救她，嘴里不停呼喊：“不要救我，不要救我……”

托着少女，杨立刚和张关祥几乎脱力，两人硬顶着一口气，奋力向岸边游去。

这时，增援警力赶来，将少女和两名辅警拉上了岸。几千米长跑、80米往返负重游泳，杨立刚和张关祥仿佛刚刚参加了一场铁人三项赛，上岸之后便力竭虚脱，呕吐不止，甚至出现了短暂性晕厥。杨立刚的手背在救人时被江中乱石磕破流血，但他已浑然不觉。

扛起家务、没有自由，少女哭诉委屈

少女被救上岸后，陈波立即送她去医院检查、治疗。经检查，少女生命体征稳定，没有生命危险。

送医路上，陈波问出，少女名叫阿慧（化名），今年16岁，还是一名初中生。但是，陈波发现阿慧的外表比同龄人略显成熟。

急救车上，阿慧满腹委屈，不停哭诉，说自己“好难受”。

“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小姑娘，不要往那方面想，生命最宝贵……”起初，陈波也不知道眼前的花季少女为何要投江轻生，只好先耐心劝慰。过了许久，阿慧终于愿意把自己的委屈向陈波倾诉。

原来，阿慧早年跟着父母从外省来杭州打工，在杭州待了近8年了。阿慧家中还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由于父母是做旧物资回收的，早出晚归且收入微薄，一家人的生活显得有些拮据。

阿慧是大女儿，又到了16岁，父母把她当大人看，因此，阿慧在完成学业的同时，还要照顾弟弟妹妹，不少家务也落在了她的肩膀上，而爸爸妈妈平时很少和她沟通。

“他们对我太严了，我放学一回家就要照顾弟弟妹妹的吃喝拉撒，连周末都几乎没有……”阿慧哭诉，她觉得好像弟弟妹妹才重要，自己不被父母重视，没有一点自由，所以她才逐渐对压抑的生活感到厌倦。

得知真相后泪流满面 父母知道错了

听完阿慧的哭诉，陈波问到了阿慧父亲的电话号码，赶紧打了过去。

“我在外面送货，没时间，让她死掉算了……”电话那头，阿慧父亲显得极不耐烦，让陈波感到十分意外——这位父亲到底是在说气话，还是真的对自己的女儿如此厌恶？

事实证明，阿慧的父母是刀子嘴、豆腐心。

很快，阿慧的父母和叔叔赶到派出所。“我女儿有没有事？”阿慧母亲走进派出所时，已是泪眼婆娑。

值班民警告诉阿慧妈妈，孩子一切平安。阿慧妈妈承认，几天前，因为几个孩子间有些矛盾，便打骂了作为长姐的阿慧。

没说上几句，阿慧的家人便急忙往医院赶去。

医院里，阿慧觉得自己闯了大祸，害怕回去再被责骂，一副胆战心惊的样子。她小心翼翼地提出，能不能先跟叔叔回家，在叔叔家住两天。

看到女儿这般模样，阿慧父母的眼眶红了。他们没想到，平日里沉默寡言的大女儿心里居然压着这么多事，差点还闹得一家人阴阳两隔。阿慧母亲眼泪汪汪地一把将阿慧抱住，一个劲地安慰着。

陈波抓住这个机会，再次对阿慧做工作。终于，阿慧放弃了轻生的念头，而阿慧父母也从女儿的话中认识到自己过去对女儿的内心世界关心得太少，表示今后一定会多关心、体谅女儿。

昨天下午，陈波又给阿慧父亲打了一个电话。电话里，阿慧父亲说女儿的情绪已经稳定，已经回学校上课去了。

“多亏了你们！”阿慧父亲说，“谢谢你们拼了命救回我女儿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