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5日，正月初九，仍处在春运状态的杭州东站忙碌依旧。眼看快到午饭时间，东站派出所女民警小王本以为可以稍微歇一歇，可就在这个当口，乘警从列车上带来了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

    乘警说，男孩独自乘车，但没有买票，很可能是从家里偷跑出来的，只能将他就近带下列车，再想办法联系孩子的父母。

    男孩一走进执勤室就垂头丧气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双手托腮，两眼无神。小王上前询问，男孩倒挺有礼貌，说自己12岁，叫佳佳（化名）。

    “为什么一个人出门？”小王问。

    “我想回家，我想妈妈，我想回老家找妈妈……”佳佳低声重复着。

    听到佳佳肚子咕咕叫，小王拿来了盒饭。佳佳摇摇头，不愿意吃，嘴里嘟囔着：“以前成功过的……”

    小王又递上一块小蛋糕，可佳佳还是不愿意吃：“我太难过了，不想吃……”

    大概是明白这次出走彻底“失败”了，佳佳什么话也不愿意多说，连父母的姓名都不愿意透露。

    佳佳手里死死护着一台平板电脑，小王几次提出想打开看看，希望找到佳佳家人的线索，可都被佳佳直言拒绝了：“不行，这是我妈妈给我买的，你们会弄坏的……”

    换个角度，小王试着问佳佳爸爸妈妈在哪里。过了好久，佳佳终于松口了。“爸爸妈妈几年前就分开了，我跟爸爸搬到上海去了……”佳佳说，“我真的很想跟妈妈在一起，可只有逢年过节才能见到妈妈，见妈妈的机会真的很少……”

    小王的鼻子有点发酸，她提出可以给佳佳妈妈打电话。听到这话，佳佳的眼睛都发光了，终于说出了妈妈和爸爸的联系方式。

    小王先拨了佳佳妈妈的电话，拨电话时，佳佳在一旁反复说着，自己真的很想跟妈妈多待一会儿。

    妈妈在电话中告诉小王，自己和前夫离婚后，孩子一直跟着父亲在上海生活。今年春节时，佳佳爸爸带着孩子回了老家，佳佳便跟她生活了几天。正月初七，孩子要返回上海时确实不乐意，但她没想到孩子会自己跑出来。

    这通电话的结局让佳佳颇为失望。当小王提出能不能来车站接佳佳时，佳佳妈妈表示不方便，希望让孩子他爸来把孩子接回去。

    小王又联系了佳佳爸爸，佳佳爸爸说马上会赶到杭州。同时，他也说，这不是佳佳第一次因为想妈妈离开上海了，上一次，他还真的自己坐火车回到了老家。“真的没办法。”佳佳爸爸在电话里说，自己在上海打工很忙，没法时刻看着孩子，“这么大的孩子，很叛逆，又不能动手，说他他也听不进了……”

    知道很快要跟爸爸回上海，佳佳的情绪更低落了，但他还是乖乖坐着，等爸爸赶来，再没有提出任何要求。

    “我只是觉得寒假还没结束，为什么不能跟妈妈多待几天呢？”当天下午，当爸爸赶到车站，佳佳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佳佳爸爸没有回答：“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