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下来，叶师傅在杭州老舞客圈子里有了些名气。他工作台上放着几个笔记本，记着很多手机号，一般都没有姓名，而用地点代替：西斗门、信义坊、六堡修车摊、银泰门口、菜场、运河广场、富阳、金华路、人民大会堂、三墩小学、六公园、景芳……

叶师傅说，这些地点都是杭州跳广场舞的集中地，他都骑电动车送过舞鞋。他看到跳广场舞的人，大多数骑电动车，就花800块钱，做了500个放在电动车后轮上的挡泥板，等要曲终人散，分发给他们。不管搬家或者换了场地，转到另外一个广场上去，推车、放车时，都能看到他的电动车挡板广告。

“我这些鞋，还走出杭州，卖到三亚了。”叶师傅指着笔记本上的一个快递地址说。

我看到，这个地址是三亚一个度假村，收货人是一个大妈。

叶师傅说，这个大妈原先也是在杭州跳的，冬天要飞到海南过冬，也把广场舞带到那里，这两年去三亚的老人越来越多，刚刚过去的冬天，叶师傅一共往三亚快递过77双广场舞鞋，收货人大多数是杭州大妈，在那里结成广场舞圈子，又继续跳了起来。

不仅远销到天涯海角，叶师傅说，至少美国、意大利、日本三个国家，也已经有他的舞鞋了。

“上次一个大妈要到意大利去投奔子女，带了三双舞鞋，怕有胶水和生牛皮味，还专门推迟了行程，放在阳台上吹了一周。”叶师傅笑着说，那个去美国的，刚做好就带着，结果海关没让过。后来从美国打电话过来，让他提前做好，先挂起来，几乎要风干了，大妈这才回到杭州，拿了舞鞋，又带出去。

还有个大妈到日本，专门到他这里买了一双教练鞋。教练鞋是叶师傅自己发明的，由于教练很辛苦，舞鞋的鞋面上打了很多小孔透气，有些还在鞋帮上镶上一颗明亮的假钻，教舞时脚下一闪一闪，看上去比较有号召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