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编辑手记 | 《白砥临名碑名帖》 浙江古籍出版社 2022年9月 白砥是我的老师。读书时,也不曾想到这套“临名碑名帖”系列图书,由我负责编辑。 白砥,作为第一代书法博士、中国美术学院教授,这套系列图书是其近年来对于经典碑帖的集中临摹,涵盖真草隶行四种书体,较全面地展示了他的书写功底与临摹能力。他的临摹更侧重于融通,在临写每一种碑帖时,时常将古代名作串联起来,以篆隶凝实厚重的线条写王羲之,以王羲之奇崛的空间形态塑造小楷的结构等等,也是白老师的独到之处。 高手还需要临帖吗?还在临帖吗?答案是毋庸置疑的,高手们还是需要临帖的,也还在临帖。可以说,历史上没有哪位书家不临摹,从留存的作品举例,有褚遂良摹《兰亭序》,虞世南摹《兰亭序》,赵孟頫临《真草千字文》,董其昌临颜真卿《蔡明远帖》,王铎《庚寅临王献之帖轴》等等。 在董其昌的学书生涯中,临摹是他主要的学习手段,上追魏晋下至宋元,取法诸家。对唐代诸家也狠下了一番功夫,他临摹了褚遂良《枯树赋》、颜真卿《送刘太冲序》、怀素《自叙帖》、杨凝式《神仙起居法》……从董其昌不同时期的作品留存情况来看,他一生都没有间断过临摹。 临摹是贯穿书法学习的必备活动,临摹到底有多重要呢?历代书论中也可以找到一些答案。“临摹用工,是学书大要”“初学欲知笔墨,须临摹古人,古人笔墨,规矩方圆之至也”……颜鲁公曾问裴儆跟随张旭学习有什么收获——“惟言倍加工学,临写法书,当自悟耳”,只有加倍练习,多临摹法帖,便可窥其堂奥。 看到这里,可能有读者会有另外一个疑问:为什么这些书家的临摹作品和原作并不相像呢?临摹得像不像到底重要吗? 董其昌这样回答:“临帖如骤遇异人,不必相其耳目、手足、头面,而当观其举止、笑语、精神流露处。庄子所谓目击而道存者也。”王澍也有相似的观点:“临古人书,不必沾沾学其形势,惟求肖其骨力,及得其骨力,则形势自生矣。”他们采取的是比较高级的临古方法——意临。这是在掌握临写对象一定特点并加入自身理解与特色的临摹,对于入门学习爱好者而言,这是另外一种书写境界。意临已不是单纯地还原古帖,也可算作一种创作。 临摹的意义在于这是一个吸收与扬弃的过程——吸收古人的精华,积累审美意识,应懂得分辨哪些是精彩之处,哪些是应该摒弃的习气。 在编辑这本书的过程中,时常回忆课上的时光,想到老师素来强调临摹与创作的关系,要与古为徒,但不能拘泥于古人,不免更为感佩。想到白老师曾说,“临摹是贯穿一位书法家一生创作过程的一种学习活动,没有一位书家不通过学习古代名作能够成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