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湖摩崖石刻研究先行者带你寻访浙江全境的唐代摩崖
杭州网 发布时间：2023-06-09 17:31
---《唐诗之路上的唐代摩崖》新书出版
“唐诗之路”从具象的旅行路线的索骥，上升到精神层面的探究，它呈现的是唐代的浙江文化史，同时也是一部唐代文人浙江交游史。
唐诗之路上的唐代摩崖（签名版）
作者：许力 出版：浙江古籍出版社
《唐诗之路上的唐代摩崖》是作者许力结合多年来对浙江全境唐代石刻进行实地勘察和案头整理工作的一次总结，是其多年研究与探索成果的汇总。作者探访的足迹遍及长兴、德清、海宁、桐庐、淳安、杭州、绍兴、宁波、天台、金华、缙云、丽水、青田、乐清等地，几乎涵盖整个浙江。本书以作者探访到的现存唐代摩崖石刻为研究主体，涉及碑刻、经幢、已佚失的刻本等各种形式的唐代文字石刻留存，借以补充部分文献著录失载或误载的石刻名品，是在江南文化的大背景下，浙江唐代历史实物的再次诗意呈现。本书中涉及浙江唐代摩崖石刻总计有46 处，其中新发现的就达19处，意义非凡。本书用路线行进式的方法按地区记录了浙江诗路沿线上的唐代石刻遗存，与文献资料互为参证，并配合题刻现状照片、历史照片、新旧拓片等，将唐诗之路上的唐代摩崖状况直观清晰地呈现在读者面前。
许力（上）在杭州西湖风景名胜区钱江管理处文物科石刻资料采集
（石屋洞造像题名及石刻勘察）
许力，西湖摩崖石刻研究的先行者。现任中央美术学院人文学院特聘教师、中国美术学院现代书法研究中心研究员，曾任意大利著名建筑艺术杂志《ABITARE》中文版总编。长期致力于古代美术史、金石学以及古典园林学领域研究。参与编著《西湖摩崖萃珍一百品》（杭州出版社）、《杭州凤凰山摩崖萃编》（西泠出版社）、《杭州花港摩崖萃编》（浙江古籍出版社）、《齐云山石刻》（西泠出版社）等摩崖石刻专业书籍。
目 录
开篇 浙江现存唐代石刻概览
01 长兴：与杜牧的那一场约
02 德清：听水——太守的风雅
03 海宁：香烟缭绕的大唐
04 桐庐：富春远帆
05 淳安：采铜之坚
06 杭州：天竺飞来的宿缘
07 绍兴：天界的枢纽
08 宁波：彼岸的幻想
09 天台：东土佛国
10 金华：一抹大唐晚霞
11 缙云：盛唐逸风
12 丽水：刺史的忧鬱
13 青田：山水远方
14 乐清：锦绣绝响
后记
序▕ 秦明
我因虚长几岁，被许力先生请来写序，着实感到诚惶诚恐。读罢书稿则再次验证了自己最初的直觉，的确勉为其难。怎奈事已至此, 也只能尽力而为了。因为我于此不是纯粹的内行，所以拙文如果不能尽如人意的话，但求本书作者网开一面，不要介意。
我和许力先生是2017 年认识的，当时我正在进行故宫博物院“黄易金石学研究”科研课题第二阶段研究工作，故宫藏黄易《访古纪游图册》是研究的重点之一。我尝撰写发表《黄易〈访古纪游图册〉误改纪年考》一文（《国家博物馆馆刊》2017 年第1 期），在徐邦达先生、刘九庵先生等故宫前辈鉴定意见基础之上，分析考证认为作品署款时间“辛卯”系“乙卯”之刻意误改。
2017年12月18日至20日，我赴杭州进行“黄易江浙访古纪游专题考察”，在许力、丁筱等同人的大力协助下，对杭州西湖景区内飞来峰、龙泓洞、南屏山、淨慈寺、水乐洞、石屋洞等地摩崖石刻题名进行了观摩排查，不仅验证了文献记载中龙泓洞黄易钱泳题名、南屏山黄易等题名的存在，而且首次完整发现水乐洞秦瀛、黄易等题名。三处题名时间皆为乾隆六十年（乙卯，1795）冬，从而为我的研究观点又补充了新的证据（两条间接证据、一条直接证据）。我为此撰写发表了《黄易〈访古纪游图册〉误改纪年新证》一文（《杭州文博》2018年第20辑》）。其中“水乐洞秦瀛、黄易等题名”的发现最具价值。我起初从黄易《访古纪游图册》之《水乐洞》一图自题“茂苑刘吴两君计馀必至，先与秦观察小岘诸公题名合刻”一句判断，水乐洞内必有黄易题名，且与秦瀛等人题名在一起，然而久寻未果。许力先生借“西湖摩崖石刻保护研究项目”，亦曾访拓水乐洞诸题刻，虽未见黄易及秦瀛题名，但他言有乾隆六十年（1795）十月张燕昌等人的题名，这引起了我的高度关注，因为张燕昌与黄易关系密切，乾隆六十年十月亦与黄易返杭访古的时间接近。2017年12月19日下午4时许，我与许力先生一行来到水乐洞，著重探察所谓的“张燕昌等人题名”。该题名位于水乐洞洞口内壁，由于长期渗水，表面附著了一层厚厚的石灰岩，较之周围晚清民国时期的题刻文字，其字口笔划显得十分纤细模糊，可以看清的仅有五行，且首行前两字已被生长出的石灰岩覆盖大半，许力先生此前也仅拓得“□□海盐张燕昌山阴陈广宁金匮钱泳嘉兴戴经戴光曾江宁刘徵长洲吴国宝以乾隆六十年十月十日来此”等字。天色渐晚，洞内愈显昏沉。
在执著与嚮往中，借助手电筒的强光，在光线与斑驳石壁的强烈反差中，我首先发现了首行“海”字上的“易”字，许力先生亦随之辨识出其上的“黄”字，“黄易”终于找到了！这行字亦终于凑齐。但“黄易”只署姓名不注籍贯不合常理，所以前面一定还有字。丁筱女士在“黄易”之“易”字右侧又发现了一个“易”字，原来是“锡”字的右半——秦瀛的籍贯正是“无锡”。以此类推，凭藉多年传拓摩崖石刻的经验，许力先生最终辨识认定，前面漏掉的一行字是“无锡秦瀛钱唐”六字，这才是该题名真正的第一行字（原先认为的首行字当是第二行字）。水乐洞秦瀛、黄易等题名，隶书，凡七行五十字……此情此景，至今历历在目，收穫颇丰，许力先生贡献尤多。惜有著明确记载的石屋洞黄易题名却始终没有找到，为此行一大憾事。或许真被黄易一语成谶，“他年存否，不足计也”而“磨削殆尽”了。当然，我们期待更多奇迹的出现。
近年来杭州有关单位开展了“西湖摩崖石刻保护研究项目”，清代、民国等晚期题刻亦得到了相应关注，黄易题名的一一发现正是得益于此。2019年4月6日12:09，我突然收到许力先生的微信：“黄易石屋洞题名找到了！”随之发来的照片中，镌刻于洞口内侧凹凸不平岩壁上的“乾隆六十年九月十九日黄易来游”十四字，赫然在目，著实令人兴奋不已！当时许力先生课题组一行正在进行该地区摩崖石刻文字保存状况调查，偶然发现，黄易题名位置刁鑽，能够发现还真是奇迹。这是西湖摩崖石刻中唯一的黄易亲笔题名，且时间最早，由此再次证明了黄易《访古纪游图册》确为“乙卯”（乾隆六十年）所作。我继而撰写发表了《石屋洞黄易题名的发现及其意义》一文。
我与许力先生的交往聚焦于杭州西湖摩崖石刻中的黄易，此后方知这些仅仅是许力先生研究的一小部分而已，这也是我写此序深感诚惶诚恐、勉为其难的原因，只能从略知一二和较为关注的方面，谈谈自己的想法。
许力先生的《唐诗之路上的唐代摩崖》是对浙江全境唐代石刻一次有益的研究与探索：以探访到的现存唐代摩崖石刻为研究主体，涉及碑刻、经幢、已佚失的刻本等各种形式的唐代文字石刻留存，藉以补充部分文献著录失载或误载的石刻名品，是在江南文化的大背景下，浙江唐代历史实物的再次诗意呈现。作者一路走来，与艰辛踏勘的石刻所在长兴、德清、海宁、桐庐、淳安、杭州、绍兴、宁波、天台、金华、缙云、丽水、青田、乐清等地相对仗的，分别是“与杜牧的那一场约”“听水——太守的风雅”“香烟缭绕的大唐”“富春远帆”“采铜之坚”“天竺飞来的宿缘”“天界的枢纽”“彼岸的幻想”“东土佛国”“一抹大唐晚霞”“盛唐逸风”“刺史的忧鬱”“山水远方”“锦绣绝响”，在现实主义基调中颇具浪漫主义色彩。其间跋山涉水、攀萝葛、披荆斩棘，甚至屡遭险患，寒来暑往，几次三番，于今终有所成，幸甚幸甚！本书中涉及浙江唐代摩崖石刻总计46处，新发现的就有19处，其中长兴5处、淳安1处、杭州5处、天台2处、缙云2处、青田2处、乐清2处，即：
长兴，西顾山斫射岕老鸦窝摩崖，张文规题诗、张文规题名、裴汶等题名、李词等题名、大中年间题名。
淳安，洪洞山采铜摩崖。
杭州，西湖飞来峰源少良等题名、王澹等题名、萧悦等题名，定山风水洞唐代题名两则。
天台，天台山柳泌《题琼台》诗、元和题记。
缙云，吏隐山李阳冰篆书《吏隐山记》、李湜吏隐山题记。
青田，石门洞徐峤残诗、张愿残诗。
乐清，雁荡山灵峰夏启伯题名、大龙湫杜审言题名。
“版本”一词最近备受关注，碑帖拓本的版本也随之成为一个热门话题。愚以为这里的“版”可以理解为碑帖的刻石（底版），“本”则泛指传拓的拓本（複本）。刻石为原石且时代越早价值越高，若是名家撰书、镌刻精工则更为加持。拓本价值则主要体现在椎拓和流传两个方面：椎拓的时间越早（初拓本）、水准越高（精拓本）、内容越完整（全本）价值自然就越高，但往往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拓本流传的经历越丰富（名家鉴藏、递藏有绪、著录清晰、考证详实、题跋累累、印鉴满满）价值越高，越是善本越是如此。
目前，我国国有公益收藏单位的碑帖拓本主要集中在各级图书馆和博物馆中，二者对碑帖拓本价值的认定基本一致：图书馆——遵循古籍保护工作中行用的从历史文物性、学术资料性、艺术代表性考察古籍价值的“三性原则”；博物馆——遵循文物保护定级工作中行用的历史价值、艺术价值、科学价值认定三原则。碑帖拓本的价值归根结底是版本价值，在“本”的价值日益为人们所重视的同时，更不能忽视“版”所具有的意义，不能忘“本”，更不能忘本。可以说“版”与“本”在时间轴线上，以此消彼长的动态平衡诠释著守恆定律。就许力先生的《唐诗之路上的唐代摩崖》而言，“版”已到来，“本”还会远吗？
秦明
2022 年11 月15 日于经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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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艺苑南山 作者：秦明 编辑：郭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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