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快报 昨天早上7:40,余杭区运河街道费庄村。一声巨响,一辆崭新的白色雷克萨斯轿车冲破护栏,一头扎进村文化礼堂后面的河里。65岁甲鱼养殖户赵掌根第一个冲向河边。
赵大伯养甲鱼20多年,甲鱼塘就在河边,他在塘边搭了棚子,早晚住在里面,早上就在路边摆摊卖甲鱼。
“当时我就听见‘哗啦’一声响,再是很大的落到水里的声音。我的摊子离那边就二十来米,跑过去一看,啊,河边的水泥护栏撞断了十来米,一辆小白车冲进河里,四脚朝天,后面玻璃也碎了。”赵大伯说,他当时看到两只手从车子后挡风玻璃里伸出,不停地挥动,车子也缓缓向河中央漂去。
有人马上拨打了110和120。河水至少深4米,水面岸边落差也有两米多,这时岸边聚拢了蛮多人,都不知道怎么办。
赵大伯一路小跑,朝自己的甲鱼棚奔去,只为拿两样东西:下水服和麻绳。下水服是他下池塘抓甲鱼用的,麻绳是台风天为了防止棚子不被吹塌,在上面吊重物用的。
小摊离甲鱼棚两百米,来回四五百米,赵大伯心里清楚不能耽搁,否则车里人可能就撑不住了,于是他全力冲刺,拿好工具喘着粗气跑回河边时,看到河里的车子已经翻了个身,车顶朝上,河水淹到车顶,漂到了河中央靠对岸的位置,两个女人站在车顶,手足无措。
大伯心里快速盘算了一下:从这边跳水救人,虽然自己熟悉水性,可毕竟年过六旬,天气又冷,风险比较高……于是他身背两捆18米长麻绳,穿着下水服,翻过一座桥,经过两座厂房,穿过一片小树林,到达对岸。此时母女离岸边大概不到两米,河水已经淹到两人腰际。
大伯依然很冷静,把绳子一头先绑在一棵结实的树上(昨晚我打着手电筒看到,赵大伯当时下水的地方,岸堤呈90度直角,非常湿滑泥泞,如果当时他不做好自我保护,后果真的难以预料。)
“我说你们不要慌,我来救你们。然后紧紧拉着绳子,一点点下去的,我也不敢往河里走,就站在河岸下面,先让那个妈妈抓着绳子跳到我怀里,我在下面用力托着她,给她借个力,让她自己爬上岸。她女儿我也是这样救上来的……”
“上去之后,她们两个人明显受到了惊吓,和我说了谢谢,然后警察就把她们接去做调查了。”赵大伯说。后来女孩爸爸赶到,千恩万谢,还非要送大伯两条烟,大伯婉拒,说救人是天经地义的。
中午11点多,一辆救援吊车开过来,把河里的车子吊起。车子是白色雷克萨斯,还没上牌,据说买来才两天,开车女孩刚从国外一所大学毕业。
昨天中午,赵大伯为了预防感冒,特地灌了半斤高粱酒,昨天傍晚和我聊起白天的经历,依然十分亢奋,喉咙梆梆响。
赵大伯,土生土长费庄村人。13岁下地劳动,后来做纺织品生意,天南海北地跑,最远到过黑龙江佳木斯。上世纪90年代他开始养甲鱼,和几个朋友在余杭搞起甲鱼棚,买了几十只900元一公斤的甲鱼配种。
“我上世纪90年代拿过余杭区政府的很多奖,养殖示范大户,优秀科技示范户……就是2010到2015年,搞温室甲鱼,亏掉了600万元,那时候价格太便宜啊,现在搞生态养殖甲鱼,就好多了,一年也能赚个十几二十万元……”赵大伯说的时候,依然喉咙很响,十分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