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游湘湖,恰值湖水小。 湘湖旧有名,敢道湖不好。 辟彼如花人,必须眉黛姣。 一旦决洪流,山宁不枯老。 白鲤曝腮鳞,渔刀蔽深草。 水少已不堪,何况酒更少。 ——明·袁宏道 袁宏道(1568─1610年),字中郎,号石公。是湖北省公安县人,万历二十年(1592)中进士,历任吴县知县、国子博士等职。万历三十八年(1610),袁宏道以吏部验封司郎中告归,不久患病去世,年仅四十三岁。 袁宏道反对“文必秦汉,诗必盛唐”的文风,提出“独抒性灵,不拘格套”的性灵说,与其兄袁宗道、弟袁中道并称公安三袁,由于三袁是荆州公安县人,其文学流派世称“公安派”或“公安体”。袁宏道喜欢浙江的名山胜水,《湘湖》是其途中所得的诗作之一。 湘湖的知名度不如西湖,但它的历史并不短,比如国家级文物保护单位跨湖桥文化遗址,出土了世界上最早的独木舟;比如越王城遗址,是当年勾践屯兵抗吴的重要军事城堡。湘湖也是“饮中八仙”之一贺知章的故里,李白、陆游、文天祥、刘基等都曾经踏足,并留下诗文。 写诗之余,袁宏道还写了一本《越中杂记》,写他由萧山经绍兴、诸暨等地的一路见闻。其中写湘湖的颇有趣,文字专注于湖上特产蓴(chún)菜来写。蓴菜,也就是我们通常说的“莼菜”,又名“水葵”,为杭州西湖特产,春夏季采嫩叶而成,营养丰富,叶滑柔而清香。 在袁宏道的笔下,产于西湖等地的莼菜,是一定要到湘湖浸泡过才有它独特的风味:“萧山樱桃、鸷鸟、蓴菜皆知名,而蓴尤美。蓴采自西湖,浸湘湖一宿然后佳。若浸他湖便无味。浸处亦无多地,方圆仅得数十丈许。” 袁宏道行文老道,在大量铺叙之后,以晋朝张翰“莼鲈之思”的典故作为结句,堪称“诗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