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新书 | 《时光物语与思》 曹苇舫 著 浙江大学出版社 2023年10月
美学大师宗白华在《流云小诗》中写道: “诗从何处寻 在细雨下,点碎落花声 在微风里,飘来流水音 在蓝空天末,摇摇欲坠的孤星!” 其中的细雨、落花、微风、流水、蓝天、孤星,皆为宇宙自然万物。诗人曹苇舫的诗集《时光物语与思》,意象丰美、诗意充盈,正应和了上述的诗学观,诗从万物中寻找。 万物无言,诗人言之。诗人以敏捷的感觉、奇特的想象,以我化物,以物观我,以清新独特的方式感受大自然,透过万事万物,融入对生命的感悟,呈现出宇宙自然之美。这诗意来自于诗人与自然万物的融合、亲和。诗人曹苇舫笔下,世界生机不息,时空变幻莫测,物物相生,物我交融,千姿百态,体现了诗人与自然万物的极大亲和力。 诗人热爱自然,赞颂自然,与自然不分彼此。翻开诗集,这种亲和扑面而来。作者的这种亲和力,是面向世间万物的,所有的自然物、生命体、现实的人类和人。所见的一切,一棵树、一朵花,甚至一片叶、一粒沙都使她感到亲切,内心升起喜悦、美好的情愫,去亲近它,观察它,触摸它,与它对视、对话,在它身上寄托情感、寄寓意义。 诗人爱默生说:“诗人都是说话的人,命名的人,他代表美。”“命名”就是给事物以意义,同时给人以美感。作者就是这样做的。 例如《我的裙子真漂亮》一诗: “我们都是跳芭蕾舞的精灵 两条细长的腿在水里 天鹅一样起舞 芭蕾的脚尖探进泥土 生长出洁白的舞蹈鞋。” 诗人写的是莲,莲本身就美,诗中把莲比拟为芭蕾舞演员,更为高贵优美。 与世界亲和,物我无碍,隔阂消弭,相互平等,把自然当作自我,把万物当作一己,把自然作为生命体尊重,人格加于其上,使之更具活力,更具人情;与此同时,又把自己当作大自然的一员,与之共情,同担喜悦悲苦,自我也感受到了欢愉与快乐。这样写作的结果是,自然的本体性得以回归与显现,不再是沉默无言的纯客体了。这是极高意义上的回归与返真。 亲和力带来了生命化写作。《绿还可以这样》一诗: “绿得单纯 没有依傍 没有边际 绿就应该这样 疯狂,静谧,温柔,张扬,细腻,粗犷。” 大自然的“绿”,被赋予了个性。自然的人格化,可以产生奇特的艺术表现效果。例如《冰来过,花知道》中: “冰来过 人不知道 橘树不知道 睡去的花知道。” 关注弱小的个体,肯定个体的价值,礼赞新生事物,颂扬逆行者,这方面的作品也不少。如《天地孵化的蛋》中,描述海龟上岸产蛋的匆忙一刻: “近200个珍珠一样的蛋 吃惊得让月亮都失去光芒 还是船桨一样的脚 用沙把蛋盖上 眼睛滴溜溜地四处看了看 仰头看天 低头轻吻沙滩 难舍得饱含泪水。” 生命的传承,使命崇高。月在高处,微明微暗。 这些弱小的生灵,正是引发诗思的源泉。如果不去亲近,何来发现,何来诗情。这种自然人格化的写作,既给作品创造了新的视角,建构了新颖的美感,更是人的主体性回归自然,返璞归真。这也叫主体的客体化。 总之,诗是最关注人与世界关系的文学样式。诗人以鲜活的语言,运用象征隐喻、以动衬静、虚实结合等手法,表达自己的美好心声、所思所虑,呈现了一系列新颖的审美意境与生命形式,创造了天地无限、岁月无痕、彩色斑斓、万物灵动的大千世界,给读者以美的感受和睿智的启悟。作者正是借助这些丰美意象,把“思”融入到诗所表达的方方面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