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 毛若皓 摄影 毛若皓
都市快报(记者 高华荣) 2017年年底的时候,和朋友看了一场特别差的戏后,边走边找喝酒的地方——只有这样才能缓解一下沮丧的心情。分手的时候,我们各自送上祝福:“希望你2018年少看烂戏,互相保重。” 一转眼,又是一年。想说的是,这一年我学聪明了,虽然也免不了踩了一些雷,但整体上还是好戏居多,当初的祝福算是实现了百分之七八十。 现在,回顾2018年看过的戏,是时候做一个年度报告了。 2018年度大咖:陈佩斯 这一年,陈佩斯来了杭州两次。 上半年,他在新新饭店开了个发布会,当时恰逢一篇叫《人民朋克陈佩斯》的文章刷屏朋友圈。发布会上,很多人都想问这个问题,但看到64岁的陈佩斯对戏剧的执着后,都忍住没问。对于他这样的艺术家,大家都愿意不动声色地喜爱和保护,不想惹出太多话题。 面对西湖,陈佩斯颇多感慨。他几十年前在这拍戏,走过山和湖,在钱塘江看过大潮,这一切都能随手拈来、谈笑风生,很难让人相信的是,现在他出门演戏,寸步不离的东西是理疗仪,用来刺激他酸痛无力的肌肉,“充电一天演出三小时”。 陈佩斯的《戏台》不是第一次到杭州,但是11月的两场连演,都是满满的上座率。杭州观众献给他的掌声中,除了赞叹,还有依依不舍。很多人赶来看场他的戏的动机都是,“看一场少一场了”。 2018年度争议:《茶馆》 戏剧界的大咖似乎不约而同地对老舍“下手”了。 经典的北京人艺版《茶馆》导演林兆华,2018年排演了《老舍五则》,雷恪生+李诚儒的老戏骨阵容,12月到杭州演出过。李六乙打造了四川话版《茶馆》,北京的大碗茶换成了四川的盖碗茶。而孟京辉的新版《茶馆》,演出前呼声和期待值最高,演出后的口碑则非常两极化。 孟京辉版《茶馆》作为开幕戏在乌镇戏剧节首演,随后到杭州演出,一演就是四场。孟京辉罕见地在演出开场前登场介绍自己的新戏,在听到孟导说这个戏有三个半小时并且没有中场休息时,剧院里的观众齐整整地倒吸了一口气。不知道这算不算导演的不自信,毕竟在乌镇时,就已经有许多观众提前离场并且给出了差评。而另一方面,像“谷大白话”这样的网红,又在看完之后给予了激情赞美让人跟着激情买票。孟京辉的先锋和“冒犯”是一贯的,但是新版《茶馆》让人看到的更多是欧洲戏剧的面貌,像我某位教戏剧的大学教授朋友,经常在国外看戏,就觉得《茶馆》还不错,甚至买票“二刷”。问题在于,《茶馆》改编自老舍的名著,对经典的期待,和这部戏的先锋性之间的心理落差,还是很大的。 2018年度惊喜:《杂音》 看到真正好看的戏,会发自内心觉得:它不红太可惜了。《杂音》就是这样一部戏,杭州剧院演出时并没有坐满,但每个人都带着一种隐秘的发现感离开——这么好的戏,不比那些大戏差啊! 故事是这样的,刚从哥伦比亚大学(表演专业)毕业的中国姑娘李苏,最大梦想就是在美国的戏剧舞台上获得成功。但名校出身并不一定管用。与此同时,李苏的爸爸妈妈筹集了百万美元从上海飞往纽约,想为女儿买一套房,以图让她成为精英人士。结果父母发现女儿撒谎,虚构孤儿的家庭背景,女儿也不想因此与父母“绑定”……团聚之旅变成了断绝关系之旅。 《杂音》是稚嫩又成熟的,稚嫩的是表演,成熟的是戏本身。这部戏把很多网红话题(比如me too、中国式家长、买房)塞在了一起,但没有失去控制。子女与父母冲突的剧情,让我都想拉爸妈一起来看看。南京大学出来的编剧朱宜很酷,她还写过非常惹人关注的《我是月亮》,而《杂音》的导演,则是她的老师吕效平,《蒋公的面子》的编剧温方伊也参与了这部戏。我想,未来的戏剧史很有可能诞生“南大学派”这样一个概念。 2018年度遗珠:《繁花》 过去的几年间,关于小说《繁花》到底好不好看,成为文学青年们聚会时一定要讨论的话题。不喜欢的人嫌弃它太啰嗦,剧情太散,看了三分之一可还分不清谁是谁。喜欢的人会赞美作者金宇澄出神入化的语感,轻轻柔柔地就走入了他构筑的世界。改编成舞台剧之后,原著面对的争议同样存在。这出戏,可谓是“成也沪语,败也沪语”,杭州人对沪语的感情,并没有换来很好的票房成绩。高评价都来自看过原著的观众,“编剧把几条线拎出来,节奏控制得不错,就是个别演员有点减分数”。 《繁花》是我2018年在剧场看哭了的一部戏,当那首《鸳鸯蝴蝶梦》飘出来的时候,我想的是:花花世界,活着就很好了。 2018年度新剧场: 怀德文化至乐汇艺术中心 2018年底,西戏宣布离开耕耘了数年的西溪艺术天堂,另谋剧场做戏。在这样的格局下,城北石桥新开的怀德文化至乐汇艺术中心,成为了杭州小剧场的扛把子。开业那天,负责人跟我们导航:“下了高架一直开,就是我们的停车场了。”无数次看戏被停车问题困扰到迟到的我朋友,顿时振奋了。开业后,这个小剧场演出了至乐汇最招牌的几部戏,比如大红的《驴得水》,还有正在拍同名电影的《破阵子》。400人的小剧场让演员惊呼:“第一排也太近,这才是真正的小剧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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