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讯 “我在这里终于能睡着了!”49岁的华安(化名)躺在浙江大学医学院附属第二医院眼科中心的病房里,他的右眼包着厚厚的纱布,左眼浮肿。
桐庐人华安看起来和普通患者没什么不一样,但很多人不知道,他一周前在非洲经历了生死考验,坐了22个小时的飞机赶到浙医二院眼科中心,就是希望保住他被枪砸过的右眼。
昨天上午,华安讲起这段像警匪片一样惊险的“生死七天”。
家里后院突然冲上来3个歹徒 死死地按住我
华安在西非经营木材生意,在非洲当地拿木材,卖回国内,四五个月回国一趟。
没想到,7月1日,一场噩梦袭来——
我晚上6点多回的家,我在当地租了一幢独门独院的房子,有围墙也有铁门,和两个亲戚、一个当地人住在一起。
当地条件比较差,没电没水,都要靠自己解决,我们在后院装了个发电机。那天晚上,我吃饭很晚,看完电视已经10点20分,准备去睡觉,下楼去后院关发电机。
我一到院子里,突然冲上来3个歹徒,死死地按住我。他们肯定是翻墙进来的,等着抓我。他们有两把真枪,一个人拿枪指着我的肚子,另外两个人抓住我的胳膊,我根本动不了。我心里想,完了,他们要绑架我!早听说非洲的治安差,可是怎么也没想到我竟然碰上了绑架!
他们把我从围墙里扔出来,拽到草丛里,用布紧紧捂住我的嘴巴,勒得太紧,我透不过气,使劲地用手去抓。这个时候,路上有车经过,绑匪以为我要反抗,用枪托使劲打我,我的右眼就是这个时候被打伤的,当时我就觉得眼冒金星,痛得晕了过去……
绑匪索要100万人民币
我差点被撕票
等我有意识了,已经是躺在车的后备厢里。非洲的路都是土路,非常颠簸,绑匪一路开,中间还换了两台车。最后停在了一个荒野,没有路,更没有人,连树也没有,遍地都是灌木,草都有两三米那么高。
我被这些绑匪拖来拖去,不断挪地方。最后几次,我根本走不动了,完全是被拽着的。
60个小时,他们只给我吃了3个小苹果,只给我喝水。我躺在泥土和腐烂的枯草里,湿热难熬,蚂蚁爬到了我的脸上、身上,还有许许多多根本叫不出名字的虫子。
我受伤的眼睛,痛得发麻,肿胀得非常厉害,我怕时间一长,眼睛就保不住了。
后来听我小舅子说,绑匪第二天打电话来,开口要5000万奈拉(相当于100万人民币)。家里没有那么多现金,只有2万多人民币。周末当地银行也不开门,小舅子发微信求助,许多朋友立刻把现金送来。他又联系了大使馆,中国木材商人在当地自发组成的木材协会,也帮了非常大的忙。他们辗转联系上了当地木材供应商,由当地人和绑匪取得联系,讨价还价,最后将赎金定在了10万人民币。
第二天,小舅子准备好赎金,送到交易地点给绑匪。结果,当地防恐部门也跟着去了,一直尾随着交赎金的车子。
但绑匪的反侦察能力非常强,他们发现后,就取消了交易,还威胁“下一次再这样,就要撕票了”。
亲戚又等了一段时间,也尝试通过当地人与绑匪再次联系。到了第三天半夜12点,绑匪电话来了,要求3个小时内把钱交给他们。最后,还是当地木材供应商的两个马仔出面,把钱给了绑匪。
绑匪收到钱,到了天亮,开车把我扔在路边。好心人把我送到了警局,家里人也赶了过来。下午1点多,我被送到当地医院。
医生给我打了止痛药、消炎药,经过初步检查,身上的外伤没大问题,但医生说我的眼伤非常严重,得马上开刀。我哪敢在那边做手术,传染病多,也不知道手术做着做着会不会突然停电。
我决定回浙江,来浙医二院看眼睛。简单处理之后,我买了回国的飞机票,赶回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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