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中午,阿英给快报85100000打来电话:我在教工路靠近大关这里,开了一家小店,各种行业都做过,都不成功,没有一次不赔钱的。2006年,我花了全部积蓄付首付,买下这个商铺,到现在还在还银行按揭,我开过文印店、花店、卖过螃蟹、做过快递,有朋友建议我做小吃,不知道证件批不批得下来,批下来又能怎样?中间,我也把店租出去过1年,时间还没有到,对方生意也做不下去,就把店还给我了。现在,我常常到马路上逛,看看能不能“抄袭”点什么来,就是想不好,现在,我晚上都睡不好觉的。这个年纪,还要抽空照顾孩子,也不可能出去找工作了,不想赚什么大钱,就想养养家……
昨天中午我见到阿英,她拎着个大红挎包,红衣绿裤白鞋,脸上带笑。
推开店铺门,有灰尘飘落下来——这里已经空了四个多月。
阿英出生在衢州郊县小镇,18岁高中毕业,来到杭州。
她是到这里来学手艺的——电脑打字。学有所成,一分钟打字过百。之后,在一家大型文印店上班,做了五年。
23岁,阿英在杭州找了对象,婚后在教工路文二路交叉口附近小巷里,自己开了间小小的文印店。
那个地段好,生意都自己往店里找。她店小,也做不成太大的生意,这么做做也满足了。头疼的是,她签的房租也逐年增加,由一万七,涨到两万七,又一下子拉高到四万七。阿英说,她觉得这是房东在赶她走,四万七房租,小文印店做得再好,也得死。她换了条街,找了一个店,刚聚了一点人气,不仅房租涨价,雇员也要涨工资,说老板啊,不用说阿里巴巴了,你看一看快递员,再看一看农民工,咱们好歹是IT沾了一点边,才1800元啊!
阿英只有给员工涨工资,但最后还是被房东打败,每年一签,房东都是少则涨价三五千,多则上万。他们也有理由:这周边的房价、地价不都在涨吗,地段是水,商铺是船,水涨船高。
阿英就这样在自己熟悉的行业,从一条街到另一条街。
2006年,她在找下一个店面时,发现教工路(靠近大关)这个新商铺。当年,2.8万一方,47平方米,还能隔半层。她咬咬牙,拿出全部积蓄,又到老家借了10多万,首付30万,贷款近百万,买了下来。
那年年底交房,阿英一家都去了。拿钥匙打开卷闸门,全家一起把卷闸门“哗啦”推上去。
“我当时眼泪都流出来了,”阿英昨天回忆说,“终于不用再被房东赶了。”她说当时还想起当乡镇小学语文老师的父亲嘴边常说的一个词——苦尽甘来。
简单装修后,又做文印店。
每天都忙到晚上十一二点,装修工跟她讲上下层,隔成什么比例好。但她不相信,等师傅走了,她找来编织袋,剪开,再缝好,顺着架子自己把编织袋挂在空中,模拟一下隔层,到底哪个尺度最合适,既要舒服,又要多隔出几个平方米。
阿英忙得这么晚,还有一个目的,她在门口打出了一个牌子,文印店即将开张。那时候,周边商铺都没做好,她这么一亮灯,过路的人,看到了她的新店即将开业,等于打了一个广告。后来开业了,她也是这样,员工都走了,她还是守到晚上十一二点回家。连物业的夜班师傅当时也说,这个女人真能拼命啊!
刚开始,文印店抹平每个月6000多元的按揭,还稍有盈余。但四五年后,用她的话说,生意就像那几年的股票市场一样,一路下跌,维持低位。
主要还不是文印行业差了,是别人的店都升级换代,用了大机器,彩喷设备,这些东西,她要还贷,买不起。
慢慢地,文印店的收入支撑不起房贷了。
又苦撑一段时间,阿英还是关了文印店,又先后尝试花店和快递站。
花店开的时间不长,阿英事后分析,是自己高估了这条街的鲜花购买力,以前既没有鲜花业界的积累,也没有一些社会资源(听说要跟婚庆公司、大型公司等打好交道),仅靠过路零售,鲜花也像螃蟹一样,根本赚不了钱。
阿英想了个办法,把店租出去,自己靠在文印界的一些资源,跑业务,赚点劳务费,补齐房租和按揭的差额。
一年前,阿英把店铺租给一个苏州人,卖阳澄湖大闸蟹,租金一年五万。但大闸蟹受到市场影响(属于高档水产品,酒店、礼品渠道都受阻,零售又不会多),在往年的销售旺季来临前,订单没上去,苏州人无奈关店。
哦,大闸蟹店之前,还开过快递站。阿英说,她是紧跟着天猫的发展节奏来的,天猫好,她的快递业务估计也好。但是,她只是做中转站,最后算利润,不算自家店铺的价值,只有三四千块,即便这样,也不是很稳定,还不如租金划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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