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都有一个共性,把喜欢的事物做到极致。
“你这个笨蛋,如果坚持写下去,早就抽版税数到手抽筋了。”
陈垦最早并不做书。新朋友喜欢叫他网名“朝南阳台”,而熟悉他的老友,习惯唤他Kevin,那是他早年写情感专栏的笔名。
搁十几年前,“Kevin”可是在广州、上海两地白领女孩间口耳相传的名字。他在《城市画报》和《上海壹周》上开专栏聊情感,一直写到了2004年。那时,根本没有连岳,也没有沈宏非。用写信的方式点评男女情事,在国内还是Kevin开了先河。文字理性干净、一针见血又不矫情,他俨然成了当年最红的情感专家。但他其实连自己都非常抗拒那些说教,这并不是他喜欢做的事,后来干脆推辞不写了。
《穿透爱情》和《城市·一周:写给Kevin的信》就是根据Kevin专栏整理出版的两本书,风靡一时。直到今天,依然还有粉丝在他的作品页面留言:“你这个笨蛋,如果坚持写下去,早就抽版税数到手抽筋了。”
2002年,陈垦出任《上海壹周》副社长兼执行主编,但三年后他还是选择了退出媒体。紧接着,2006年的一场自虐式徒步旅行成了他的人生转折点。瑞典探险家斯文赫定,一直是陈垦崇拜的偶像,他还迷上了民国“湘西王”陈渠珍穿越藏地的传奇故事,跟随历险奇书《艽野尘梦》的脚步,他突然想去西藏看看。又从拉萨到新疆、青海、内蒙古、四川,花了整整3个半月时间。一路上,他思考了太多,“究竟我是谁?什么才是我真正喜欢的?”
他给自己的答案是出版策划。旅行结束回来,在众人的错愕下,他创办了上海世代文化,也就是浦睿文化的前身。
“请不要叫我诗人,千万不要。”
大学读理工科的陈垦,其实从小热爱的是诗歌。中学时读到泰戈尔、惠特曼、博尔赫斯的诗句,能兴奋到失眠。上大学后,他在校园里创办过诗歌社、电影协会,策划音乐讲座,还组织国内的摇滚乐队演出。但他接近文艺之路并非一帆风顺,毕业后做过很长时间的化妆品销售、市场营销、企业管理等工作。也许正是这些经历,让他日后无论写诗还是写文章都抱着敬畏之心。
他一直在写诗歌,坚持每天晚上读一首诗再睡觉。可他拒绝任何人称他为“诗人”,“千万不要,那是个神圣的称号,我离诗人太远了”。
但“不是诗人”的陈垦,执意把“诗意”编进了他制作的每一本书里。他希望自己做的每一本书,都能“让书与人更美好地相遇”,这句浦睿的口号,也是他对书业的期许。任何一本书,都必须具有诗意的“美学价值”,成了浦睿出品图书秘而不宣的独门招数。
纸书的冬天,人人都在说这是出版最坏的时代。但陈垦却觉得,现在反而是出版最好的时代。“我们不缺书,但缺乏美的书。这个社会最需要的就是审美和想象力,看看国内今天的出版,既不如古代的精致,也不如国外的品质,‘如何做一本美的书’这一课上,我们要学的还远远不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