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砺:在吃苦中体现自身价值
17周岁那年,余依娜离开了市儿童福利院,关系转入杭州市第一社会福利院。
她的第一份工作是在下沙一家企业做保洁员,一做6年。“刚开始大家都说我是童工,个子小小的。”因为白化病,余依娜不仅体貌上引人注目,视力也仅有0.3,还不能戴眼镜,光照下更看不清楚东西,就算是打扫卫生,都要花比别人多得多的时间和精力。
余依娜不甘于一直打扫卫生,她并不喜欢这份工作。市儿童福利院院长李燕华曾是余依娜的带班老师,对她非常熟悉:“她是个好强、开朗的女孩子,想做点能体现自身价值的事情。”
有一天,余依娜对李燕华说:“我想去学习按摩。”她辞去了保洁的工作,去了盲人按摩店、美容院当学徒。拿到了按摩上岗证后,她开始在一家美容院上班。
“很累,有一次左手手腕都拉伤了。”余依娜记得,夏天最热的时候,老板为了省钱,只有客人待的地方有空调,其他地方热得要死,“那个夏天,我一下子瘦了20斤。”余依娜身高不足150厘米,而给成人按摩力气要大,别人使八九分劲,她要使十二分。更何况她的体貌特征明显,有的人甚至对她有防备之心。
“我小时候不喜欢去学校,我记得我去学校找我姐姐,常常被很多人围观,躲都不知道躲到哪里去,后来就一直挺害怕去学校。”余依娜前后换过多份工作,去服装厂打过工,后来又去饭店做过5个月的洗碗工。“我已经把这辈子要洗的碗全都洗完了。以后可能不管做啥工作,我都不会觉得比这个更辛苦。”回想起来,余依娜还能幽默一下。
她不怕吃苦,只是真心想做一份自己喜欢又能体现自身价值的工作。然而,受身体条件、学历所限,现实让她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做过的工作除了按摩,她都喜欢不起来。
圆梦:有妈妈、弟弟,还有大家
“最近过得怎么样?要不回院里来?”当市儿童福利院需要一位按摩师时,李燕华向余依娜发出了邀请。
“我愿意好好地照顾他们。”余依娜回来了,像当年照顾她的阿姨那样,担负起了照顾院里孩子的责任。
由于院里的保育员一直非常紧缺,李燕华让余依娜问问安徽亳州老家的亲戚,有没有愿意来院里做保育员的。一问之后,依娜妈妈和阿姨都愿意来。儿童福利院的保育员非常辛苦,每天三班倒,孩子们残疾程度较重,照顾起来需要仔细又耐心。没多久,余依娜的阿姨觉得太辛苦,就回老家了,依娜妈妈丁女士却很愿意留下来。现在,她照顾着4周岁以下的娃娃,同组的很多事情都抢着做,积极得不得了。“她好像是要把当初对余依娜缺失的照料,都放到这些孩子身上。”李燕华说。
参加保育员培训时,丁女士非常紧张,生怕自己做不好,当不了保育员。培训老师鼓励她:“忘记个别动作没关系,像照顾你自己的孩子一样就好了。”
现在,丁女士要倒班,就住在院里的宿舍,余依娜则和同事租住在留下。早上,妈妈上班早,余依娜有时会给她带早饭。妈妈寡言少语,普通话也讲得不大好,相处下来,余依娜现在已经能听懂她的安徽方言,早晨她们会坐在一起聊会儿天。余依娜的弟弟也从宁波来到杭州打工,母子三人相处融洽。
过完年,余依娜已经27周岁了,一起长大的小伙伴有的成了家,有的还生了宝宝。虽然她自己没说什么,儿童福利院的家人们还是为她的终身大事操着心,帮她留意、介绍合适的对象。
“人家不一定看得上我啦。”余依娜对同事们说,“反正我妈妈也找到了,还有弟弟,我还有你们啊。”
27岁,对于余依娜来说,小家庭的幸福可能来得晚了些,但大家庭的温暖一直包围着她。至于更为圆满的幸福梦,相信只是缘分未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