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卖水果的汪老师，昨天把我拉进一个微信群。

这个群里有十多个人，都是她同事或邻居，他们都在讨论老板娘的事。

“走得太突然了，让人不能接受。”

“还记得我有次挑葡萄没仔细看，后来发现一些烂的，大姐就让我换了，把那串坏掉的留下了。在别的摊，摊主可不会做这么亏的生意！”

“生命太脆弱了！大姐在的时候，从来没有一天享受过，她没日没夜地做，我没有见过大姐化过一天妆，穿过一次名牌。”

“大姐很亲切，第一次去她家买水果的时候，就被大姐的微笑温暖了。”

“之前见她一直都是笑着的，没想过她能得这种疾病，说走就走了。”

下午3点，老徐独自怅然立在市场门口。

他说，老婆跟着自己这一辈子，从没享过福。这么几十年拼下来，没赚什么钱，以前孩子读书要花钱，以后娶媳妇也要用钱。

他们在杭州没有买房，只租了个小小一间房，用屏风隔成两个，儿子睡一间，他们睡一间，做饭的地方也在他们这间。

每天清晨5点，他开面包车去勾庄进货，老婆跟着起床做饭。早7点摆摊，晚7点收摊。

他说，他们夫妻过的就是小老百姓平平常常的生活。他就是可怜老婆，都没穿过什么好衣服。

“她也从来不买化妆品。人家说买这个包包那个包包的，她什么都没有……”说到这里，老徐把头偏向一边。

斯人已逝，生活还要继续。

这个农贸市场里的大姐，下午有跳广场舞的传统。市场那一头，又响起了舞曲《小苹果》：“你让我每个明天都变得有意义，生命虽短爱你永远不离不弃……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怎么爱你都不嫌多，红红的小脸儿温暖我的心窝……”

也许是被哪句歌词触动，老徐“哇”的一声，拿着手机跑到很远，抱头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