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足多元需求
日常生活中,居民需要什么样的社区服务?记者走访多个社区发现,不同类型社区居民需求不尽相同,且呈现个性化需求不断增加的趋势。
4月9日下午,记者来到杭州江干区闸弄口街道蓝天社区时,社区党委书记孙蕾正在召开一场“交流会”,向20多名老人征集居家养老服务意见。一些老人告诉记者,由于担心自己年纪越来越大会生病失能,希望社区能新增一个康复场所,供老人出院回家后也能得到专业照料;而在义乌市稠城街道孝子祠社区采访时,当地居民告诉记者,由于老小区基础设施老化程度严重、物业服务缺失,他们对楼道灯维护、管道及线路故障维修等需求较大。
调查发现,以房地产楼盘为主的新型社区居民多以年轻人为主,对子女托幼、教育需求较大。家在绍兴越城区迪荡街道云东社区的钱先生告诉记者,由于是双职工家庭但老人不在一起住,希望社区能提供托幼服务;杭州上城区紫阳街道海潮社区工作者发现,近年来家长们对于社区提出的教育服务需求越来越细化,“比如希望社区开展的活动要紧跟学校最新课程,社区需要去链接学校及街道等相关资源。”
在外来务工人员社区,居民服务需求也大不一样。张敏华曾走访调查居民需求,发现在周边企业上班的年轻人每天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他们希望下班后社区能有地方“充电学习”、提升技能。而跟着年轻人一起来到杭州带孩子的“老漂族”,因为缺乏自己的朋友圈而有些孤独,渴望能够真正融入“第二故乡”。
采访中,一些社区工作者反映,由于居民个性化服务需求的不断增加与细化,具体实践中居民哪些个性化服务社区需要全部兜底做,哪些该协助或协调做,社区层面很难有边界,加上平日工作中行政事务占据大量时间与精力,要完成各类服务显得“心有余而力不足”。
为解决这一难题,近年来,杭州、宁波、嘉兴等地通过政府购买服务的方式引进专业社会组织承接社区居民个性化服务项目。如宁波鄞州区白鹤街道丹顶鹤社区引入本地社会组织“锋之社”,为独居老人家庭进行适老化改造,在老人家中洗手间、淋浴间等地安装安全辅助设施,帮助独居老人起身、站稳,降低老人发生意外的风险。
“居民对社区的服务期望很高,要兼顾各类需求很难,有时候服务项目有了,但缺场地或资金。”丹顶鹤社区党委书记黄菊芬告诉记者,曾有爱好运动的居民提出,希望社区提供室内健身场地,但老小区设施场地欠缺。前不久社区想做康养平台,但好不容易租到的场地医疗审批条件不够,一些有康养需求的老人又不愿意出钱为服务买单,让社区陷入两难。
发展互助服务
“社区服务主要包括政府公共服务、市场便民利民服务、居民志愿互助服务三大类,从各地现状来看目前三类服务平衡充分发展仍有待进一步加强。”省民政厅基层政权建设与社区治理处相关负责人分析,当前我省社区服务主要以社会救助、社会保障、警务治安等基本公共服务为主,面向居民个体的心理疏导、残疾人康复、亲子关系、失独关怀等个性化服务不够,市场便民利民服务、居民志愿互助服务发展不足,社区志愿者偏少。
有关专家认为,社区职能定位不清、居民自活力不足等原因,是影响社区服务精细化的重要因素。在我国,社区居委会属于基层自治组织,由社区居民实行自我管理、自我服务,但随着市场化改革的不断深入,大量社会管理、公共服务职能转移到社区,造成居委会行政化过重、自治功能弱化。
“更好、更精准地服务居民,还需从政策制度上进一步完善社区服务体系建设。”浙江财经大学社会工作系主任陈建胜建议相关部门制定社区服务地方性法规,明确谁提供服务、提供哪些服务和为谁服务的问题,完善社区公共服务清单、规范社区公共服务项目,建立社区服务评价与激励机制。此外,还需进一步完善对社会组织的扶持机制,推进政府向社会组织转移职能和购买服务常态化,通过搭建居民需求和市场、社会、志愿者服务供给有效对接的社区服务智能化平台,以数字化转型切实减轻社区工作压力、提高社区精细化服务水平。
陈建胜介绍,在创新社区服务模式方面,国外一些做法值得学习。如浙江“未来社区”借鉴的新加坡“邻里中心”模式,摈弃了沿街为市的粗放型商业形态,也不同于传统意义上小区内的零散商铺,而是立足于“大社区”的理念科学设计各类社区服务,满足居民健康、教育、出行、文化、邻里关系等多样化需求;一些欧美国家志愿氛围热烈,各级学校设有社区服务学习教程,学生通过在社区做志愿者换取学分,大学申请中社区志愿者经历成为学生们简历上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相比之下,我们的居民志愿互助服务意识还不够强,志愿服务群体中庞大的工薪阶层缺席,社区志愿者主要以社区老党员干部、老年群体及一些热心居民为主。”陈建胜建议,社区可通过持续设立以居民需求为导向的“微服务”项目,建立起居民与社区的利益关系和情感关系,增强社区认同感和归属感,从而推进人人有责、人人尽责、人人享有的社区共同体建设。